在這樣撞得頭破血流只為博一時風光其實也無趣。”
沈英耐心聽她說完,末了也只說:“不過是求不得。”
董肖佚聞言,卻沒有再回他。人生在世,一旦產生選擇便必然要失去另外一種可能。選擇是單向的,若想兼顧必然要付出更大代價,且這代價並非人人承受得起,就算可以負擔,卻未必能兼顧得多好。
一句求不得,正好戳中董肖佚的心。
沈英不再與她多言,竟同她作了個揖,這才不急不忙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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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春得知這件事已是到了下午,徐正達估計是實在忍不住,嘀嘀咕咕與推丞大人說了此事,這才弄得大理寺人盡皆知。趕製女朝服這件事她是知道的,故而也不意外,只是同沈英一樣,她也覺得此事太突然了,不由擔心董肖佚。
手上事情做得差不多,她想趁天色早去一趟官舍找董肖佚,卻被嚴學中一眼識破。嚴學中道:“早些回去,莫去叨擾那個人了。”
也是,見了董肖佚她甚至都不知該講些什麼。
路上嚴學中稍稍提點了她:“董肖佚恐是羨你還來不及,見了你興許她還會給自己添堵。”
這麼一說,孟景春便更是慚愧。她在這一局中,從頭至尾都是被動,什麼也做不了。董肖佚這≮qisuu 奇書網電子書≯件事,站在孟景春的立場上,確實是多說無益。若當下唐突找她,就算不是得了便宜賣乖,恐怕也會讓董肖佚心中不舒服。
嚴學中又道:“所以莫以為那個人氣量大,其實她亦小心眼,總是錙銖必較。明面上可能一副大度模樣,暗地裡卻可能嫉妒得要死。”
那瀟灑,是戴了面具偽裝出的瀟灑嗎?
孟景春與她認識時間不長,更是談不上了解,這位名義上的姑姑在她眼裡是個傳奇的存在,只能被敬慕,最好還是不要當成談資隨意提及。
她識趣閉嘴,嚴學中也不多說,直到回了府,竟一句話也沒再說過。
沈時苓今日一早回了府,廚工忙忙碌碌準備了一大桌菜,很是豐盛。孟景春早已飢腸轆轆,看著這滿桌菜眼都要暈,她坐下來嚥了咽沫,但不好意思吃,好不容易等沈英回了府,沈時苓這才道:“吃罷。”
沈英掃了一眼,蹙了眉道:“何必吃得這麼補。”
沈時苓挑眉看了看他,滿臉的“你還好意思問難道你不懂嗎”。
旁邊嚴學中卻極為淡然地解釋道:“貼秋膘。”
有這麼貼秋膘的嗎?你們家貼秋膘用鹿鞭燉湯、枸杞豬腰嗎?
沈英沒好氣地挑素菜吃,孟景春很是識相地給他舀了幾塊筍丁燉蛋遞過去。沈代悅坐在她身邊,也很乖巧地給孟景春夾菜,笑得甜甜。
沈時苓吃完,開了口道:“小孟平日裡在大理寺也吃不到好的,回來自然不能虧,該補要補。”她說著便伸了手過去,握了握孟景春左手:“這才什麼天氣,手便冷成這樣,得補氣血才行。”
孟景春拼命點頭,沈時苓這才鬆開她的手,又看了看沈英:“別總在衙門熬夜,有什麼事不能在白日裡做完麼?一把年紀非得熬著,總有一日會熬出毛病來。”
沈英還在吃飯,知道她好心,但又有些煩她這個樣子,末了擱下碗筷道:“沈時苓,你能不拐彎抹角麼?”
他的意思是讓她別說了,沈時苓卻回:“談生意不興諸事都點破,說白了就沒意思了。”她又道:“你們做官的難道不是一樣?這點道理你應當比我懂。”
沈英當然知道她要提什麼,便道:“你別再說了。”
沈時苓好整以暇喝了口茶:“可以,但你們晚上那麼努力,我想知道你們何時才能”
孟景春倏地抬了頭,沈代悅也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沈英立時伸手過去捂住孟景春耳朵,又看了一眼代悅,示意有小姑娘在請沈時苓不要亂說:“到此為止。”
沈時苓見狀大笑,沈英是將孟景春當傻子麼,這個白痴,捂耳朵也沒用!可她到底顧及還未出嫁的沈代悅,便也不接著這茬往下。
沈英看看她,只見沈時苓慢悠悠自袖袋裡摸出一個符來,放上了桌。
孟景春的耳朵仍是被沈英捂著,雖然聽聲音聽不大清晰,可她看到桌上那符的時候,陡然間想起去年此時給沈英求的那個符,怎麼長得一樣的?!
沈時苓道:“聽聞圓覺寺求籤求符很是靈驗,求子符更是有用得不得了。我琢磨著不如去試試看,便去求了一個。卻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