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春說:“動了。”
沈英便耐心地等著,然肚子裡那小傢伙卻動也不動,像是不作興理他一般。沈英又好言說了幾句,然小傢伙還是不動。他等得倦了,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孟景春將他的手挪開,側過身去伸手摟著他,抬眼看看他睡顏,亦很是安心地閉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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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年關就到了,胎動越發明顯,孟景春這才感覺到有些吃力,且胃口莫名其妙地變差,於是吃得極少。沈英看著心焦,得空便問她到底想吃什麼,孟景春卻說不上來。
除夕晚上,因遷就孟景春,嚴學中沈時苓及沈代悅三人,也是到了菽園來吃年夜飯。廚工熱熱鬧鬧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孟景春看著卻沒什麼食慾,只埋頭吃白米飯,且吃得已十分勉強。沈時苓亦是有些擔心她這個樣子,問道:“可讓張太醫過來瞧過了?”
孟景春回道:“瞧過了,說沒什麼大礙,興許是天氣的緣由。”
她孕前期胃口極好,現下這個時候卻是不想吃東西了,實在是奇怪。沈時苓放心不下,琢磨了會兒又道:“需不需換個醫官瞧瞧?”
孟景春知道她擔心什麼,忙道:“那日張太醫沒空,胡太醫也來瞧過的,亦說無妨。長姐不必太擔心,當真沒事的。”
沈時苓看她這可憐樣,心中著急卻又幫不上忙,末了怪罪到沈英頭上去:“你素來說不出疼人的話,孕期辛苦得很,是不是你給氣受了?”
沈英有苦說不出,只好悶著頭吃飯。
孟景春忙替他剖白:“不是的,不是的,與相爺沒有干係。”
“他什麼性子我不知道麼?”沈時苓抿了一口酒,又瞥了沈英一眼:“不必替他說話啦。”
孟景春自知越解釋越說不清,便只好埋了頭接著吃白米飯。
年夜飯吃完,外頭又下起了雪,京城人沒有守夜習慣,故而一早就睡了。沈時苓一行人回去時,路上靜悄悄的,連行人也沒有。
孟景春與沈英只在屋外站了一會兒,見他們的馬車消失在巷口,便也折回去了。
小夫妻回房後耳鬢廝磨,絮絮叨叨聊著天,反倒睡不著了。即將過去的一年,許多舊事被翻出來當笑話說,回想一番,開心的時候那麼多,便也覺得無愧了。
過了會兒沈英手搭上她腹部:“白天就吃了一點稀粥,晚上也沒吃什麼,不難受麼?有沒有想吃的?”
孟景春想半天,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搞不清楚。
沈英抬手支起頭,期期艾艾看著她,希望她能說出個想吃的東西。
此時已夜深,孟景春便道:“就算想吃什麼,恐怕這時候也沒得吃了,馬上睡著了便不難受了。”
沈英聽她這樣說便更覺委屈她,即刻起了身,披上外袍道:“這樣餓下去不行,你想吃什麼立刻告訴我,實在不行我再去下些餃子給你吃。”
孟景春跟著坐起來,抓抓腦袋:“吃點甜的?”
“甜的?”
孟景春點點頭:“恩,暖的就最好了。”
這要求竟將沈英難住了。要又甜又暖,難道要煮一碗甜羹吃?他穿好衣服皺著眉出去了,孟景春也無甚睡意,便起來去翻櫃子。
自她懷孕以來,沈英東蒐羅一點西蒐羅一點,已是塞了滿滿一櫃子各式的小玩意,旁邊的櫃子裡則全是小衣服。沈英似是篤定了她會生女兒一般,連小衣也盡是小女孩兒穿的那種,差不多都能穿到四五歲了。
孟景春很是惆悵,萬一生個兒子怎麼辦,讓兒子穿這麼花哨的小衣服不得被人嘲笑麼。
她無聊地玩那些小東西,不知不覺便走了神。待到沈英回來時,已是半個時辰過去。沈英端了個漆盤,抿著唇,將碗擱在床頭的小案上,孟景春這才回過神來,折回床邊。
孟景春瞅了瞅那個碗,瞅了半晌:“這是糖水罷?”
沈英神情很是忐忑,說:“本打算做甜羹的,結果”
孟景春約莫猜到他做的甜羹大約實在太難吃拿不出手,故而拿了一碗糖水來湊合,不禁覺得好笑,卻還是將那碗糖水端起來仰頭喝了:“還好,可以喝得下去,又甜又暖合胃口。”
她擱下空碗,又拍拍他衣服上未化的一些碎雪,輕嘆道:“誒外面的雪竟下得這般大了。”這般說著,又伸手貼上沈英涼涼的臉側:“暖和嗎?”
時辰不早,孟景春又與他脫了外袍,重新躺回床上抱著他睡。屋外萬籟闃寂,孟景春不多時便沉沉入睡,沈英一手輕搭在她腹部,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