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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娘這暗夜裡冷不丁地,平地一聲吼,其威力不敢說驚天地,或是泣鬼神,倒是結結實實地唬住了白煉。
他望了望她惱怒發紅的臉蛋兒,不敢再吭聲,轉瞬慌慌張張走回屋裡,一口氣躺到了床上。
目睹迷娘如同母雞攆小雞般地,麻麻利利哄走了白煉,那跟著白煉屁股後頭,亦步亦趨負責照顧他的小匪賊阿秋,很是鬆了口氣,繼而滿臉敬畏地,對迷娘又是歡喜又是討好地,小聲說話道:“幫主你好厲害!!一句話頂小的一百句!“他這話沒落音,聽到那邊白煉不耐煩地大叫:“阿秋!!老子要喝水!!”
白煉發起狠來,阿秋自問沒什麼好果子吃,他顧不得再與迷娘攀近乎,忙不迭地應聲跑進房去:“來了!!來了!!老大!!阿秋來啦!!”
踏著小碎步,抹著小細汗,低頭奔進白煉睡覺的大臥房裡,這今年剛滿十三歲的白虎幫少年**阿秋,一眼瞄到白煉好端端地坐在床頭,自己舉著碗,埋頭大口喝水,不禁愣了一愣道:“老,,老大、,你不是,,不是在喝水麼?”
“給老子過來一點!”白煉招手,示意阿秋靠近。
阿秋很聽話地,趕緊靠近他身邊,神色諂媚道:“老大,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白煉伸手,一把擰住阿秋半邊耳朵,惡狠狠道:“混小子!!給老子聽清楚了!!!我們白虎幫世世代代都姓白,老子說誰是幫主,誰才有資格做幫主!!老子沒發話,這幫主豈是你隨便可以叫的?!”
白煉明晃晃的眼神,盯在阿秋臉上,閃著凜冽光芒,比刀子還要銳利,阿秋登時驚醒,幫裡有一條不成文的嚴規,興許是在扶彌海生活太久,他有點得意忘形,差點忘了,白虎幫幫主是老大白煉選中的妻主,幫裡的男人,不管是零歲,還是八十歲,與幫主之間需嚴謹稟承男女之禮,無故不可開口講話,若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非要招惹幫主,白煉一瞪眼,絕對是叫這人吃不了兜著走!
阿秋想起往事,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再加上耳朵被白煉又擰得發疼,為保小命,阿秋拉起哭臉,趕緊尖呼著解釋道:“老,,老大!!!你大人大量饒過阿秋!!阿秋只是敬佩幫主本事,多謝幫主救回老大!!其餘的,可是半句都沒有多說啊!!”
“當真?”白煉半信半疑,他瞧著迷娘揹負寶稚入門,心裡頭莫名生起一股邪火不得落,又暗瞧到阿秋拖拖拉拉不進房,擠眉弄眼地找迷娘嘀嘀咕咕,他豎起了耳朵也沒聽清阿秋說了些什麼,那邪火越發高漲難熄,放到他的臉上,整個是陰陰沉沉,令人望之而生懼。
“嗯嗯嗯”白煉殺氣四溢,阿秋哪裡還有膽子說個假字,瞬忽眼睛裡含滿了可憐巴巴的兩泡淚水,連連點頭不止,恨不能將心窩子掏出來給他的老大看明白。
打壓住阿秋,白煉想了想,發話道:“給老子傳令下去,叫老五老六仔細查清楚那病殃子什麼來歷,是不是故意裝病,免得我老婆上當受騙!!”
阿秋領命,在外頭轉了一圈,很快回來,回報白煉。
幫主迷娘在廚房煮了一盅湯:薑汁沌蘿蔔。
炒了一樣小菜:蒼耳煎雞蛋。
熬了一鍋粥:丹桂雞汁白米粥。
就在幫主迷娘在廚房忙碌的時候,病殃子被幫主迷娘安排在白煉隔壁的房間裡,蓋了兩層厚被,昏昏大睡。
五哥六哥調遣大夫要查究對方脈博,是真病還是假病,但凡走近對方七步之內,必被一股奇異古怪的無形氣流推拒彈開。
那病殃子少年的來頭,似乎非仙即妖。
折騰了小半天,仍是不知寶稚是誰,更不知迷娘與寶稚究竟是何干系,白煉躺在床上,惱得無法成眠,破口大罵阿秋沒用。
阿秋硬著頭皮,站在床側任由白煉罵了一頓,最後頗有些愁眉苦臉地,提醒白煉道:“老,,老大,,你想要知道那少年公子的身份,不如直接問幫主,,幫主說不定會告訴老大,,”
阿秋正與白煉說著話,迷娘手裡穩穩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走了進來,柔聲笑問道:“阿煉,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禁不住迷娘如此笑語溫柔,白煉頓時眉開色舞,呼裡嘩啦吃起白粥,轉瞬將那心頭煩事當作了雲煙消散。
有迷娘守在身邊,白煉吃完粥,很快毫無掛礙地沉睡過去。
怕白煉話說多了,耗費精神,迷娘雖有心相問,他是因何而傷,卻是強忍著,隻字未提。
等到白煉睡熟,迷娘轉身又去照顧寶稚服用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