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對方說話的語氣雖冷,那嗓音卻於十分冷淡裡透著七分清甜,分明是迷娘深信還在夢鄉里的寶稚,迷娘猝不及防地猛回頭,視線裡驟然撞入一張美麗端莊的少年俏面,這不是寶稚,還會有誰?
少年渾,身上下僅穿著一件藕荷色薄衣,裸,足趿在兩隻軟緞繡鞋裡,一雙瞳眸又大又亮地睜展出灼灼光芒,生得是紅唇瑤鼻,清俊可人,唯有膚色略顯蒼白,滿頭黑髮也太過散亂,烏溜溜地披落到骨架纖秀的肩,頸與腰,際之處,襯得他整個人有如謫仙飛昇,彷彿一不小心就要被風吹走。
“寶,,寶稚?!”迷娘沒料到寶稚會醒,更加沒料到他居然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她背後,叫她毫無知覺,她先是忍不住失聲尖叫,轉而望他衣衫單薄,臉色難看得緊,最怕寶稚風寒之症發作,迷娘趕緊壓低了聲音,訕訕笑了一笑道:“寶,,寶稚,是不是我吵到你了?這外間不比屋裡,還沒生火,有點冷,你還是先進去躺著,等我點起火盆了,你再起來也不遲。”
“王小三是誰?你還沒說呢。”寶稚不理會迷娘催促,反而又向迷娘走近了一步,甚至還伸手拿起了她擱在桌上的軍牌,來回摸,索片刻,然後神色漫不經心地追問道:“莫不是迷娘有什麼秘密,不方便告訴我不成?”
寶稚難得叫一回迷娘名字,通常都是死妖怪臭妖怪地亂罵一氣,而且,對於迷娘有什麼事,若非她主動提起,他是從來不聞也不問。
聽聞寶稚正正經經地喚她迷娘,又張口過問她軍牌之事,迷娘心裡忽然怔了一怔,不知為什麼,會有說不出的歡喜湧上來,她頓時眉開眼笑地展開雙臂,一把抱住寶稚道:“好寶稚!我哪有什麼秘密要瞞著你,你想知道,迷娘告訴你就是!王小三就是迷娘,迷娘也就是王小三!!”
“你!!你,,你這死妖怪!!本神君問你的話,你好好回答便是,幹嘛又對我動手動腳?!”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就此被迷娘抱了滿懷,整片胸膛都填進了妖怪綿軟豐,瑩,彼此之間身子緊貼住,只差肌,膚相親,寶稚止不住又是驚懼又是憤怒地急著推開她。
迷娘不過是一時高興起來,渾然忘記了自己是女,兒身,竟是如同在天貝郡學堂行事,坦蕩蕩地抱寶稚,寶稚這一掙,再一罵,倒激起了她心底勉強壓制下去的絲絲熱,浪情,潮。
昨夜迷娘去見連真,其實很有一番要與主子親,熱的念頭,只是顧忌著她體內似乎情,毒深重,每回不得已拿寶稚來洩火,事後寶稚都是元氣大傷,幾度昏厥,連真曾被她的妖氣害得半死不活,在這毒沒有徹底拔除之前,恐怕難以承擔。
迷娘一念至此,竟硬生生咬牙,暫且收起了滿腔思,春心思。
無奈迷娘所中千日魅,系塗山狐族制敵聖品,藥效非比尋常,她當時壓了下去,卻扛不住遏止之後再瘋起的反覆惡狀。
寶稚推脫不得,一把細腰差點被迷娘摟斷,腰間輕系的一條玉綢緞帶也很快被迷娘蠻勁扯開,肉,體半裸剎那,立時激起一層細碎寒粒,一股冰冷又委屈的熟悉感覺迅速瀰漫全身,,寶稚蒼白腮頰迅速漲成了緋薄羞紅,他瞪大了眼睛,衝著迷娘銳聲痛罵道:“死妖怪!臭妖怪!!你昨兒不是已經爬到了你主子床上,對他捏,捏,掐,掐的,摸的那個噁心,那個下流,,他也沒說什麼,對你千依百順得緊,,你幹嘛不做完就灰溜溜地跑回來,非要在我身上出氣?你以為就我好欺負麼?!我都說不要了,你幹嘛硬來?!”
寶稚連聲罵叫,驚得迷娘一個大激零,整張臉立刻變了嚴肅緊張:“寶稚,你怎麼知道我去兵營的事?”
昨夜更深露重,迷娘自問有小黃雞相助,藉著跟蹤蒼鷙之機,得以順利潛入保康城的白帕後方兵營,私會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如今聽寶稚一派激動言語,竟是他也在旁邊,將兩人當時情形,看了個清清楚楚,這叫迷娘如何不驚。
且說昂鳴曦在食物裡向迷娘偷傳密信之始,寶稚便早已察覺,只是他一直懶得開口,表面只管裝聾作啞,暗地裡卻是緊盯著迷娘,看她到底玩什麼花樣。
迷娘入了兵營,寶稚自然也跟著去了。
他憑著已身修煉多年的仙法幻術,悄然化為連真擺在書桌上磨在硯臺裡的一滴墨汁,冷眼看迷娘如何摸黑揭起屋頂瓦片,掀開了連真床幔,又看迷娘如何伸手,將那張人間公子的臉蛋兒,彷彿對待稀世難求的名畫名琴一般,輕輕摸了又摸。
目睹那情那景,寶稚胸口處,像是被什麼慢慢咬了一口,竟是有點疼痛且發悶,如今再聽迷娘發問,她躲在黑暗裡,以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