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頭頂位置,慢慢傳來靳陵光平靜無波的清冷聲線:“就是因為你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我才要關著你,你明白麼?”
“為什麼?”迷娘站在法器裡的海水中央,神色吃驚地問。
靳陵光站在法器外,冷冷作答:“等你想明白為什麼,你便可以出來了。”
“若是迷娘始終想不明白,陵光公子打算一直關著迷娘麼?”迷娘大為愕然。
“如果你始終想不明白,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出來。”靳陵光道。
“什麼法子?”迷娘急切相問。
“只要你肯動手,殺死你身邊的那隻狐精,馬上便可以出來了。”從法器外輕輕響起的,屬於靳陵光的聲音,忽然變得,比淹沒迷娘胸口的海水,還要冰冷十分。
神話迷娘曲(女尊)
第398章 捕獵(三十)
靳陵光向迷娘提出的法子,居然是借刀殺人的陰險毒招,欲置他於死地。
清楚聽出對方語氣裡毫不掩飾的滔天敵意,蘇九郎的臉色頓時變了幾變,他適才急於破壞法器,呼引黑沙成掌耗費掉不少真力,若是迷娘聽從靳陵光所言,以鎮邪寶劍來對付他,縱然她已身懷巨毒,真正玩起命來,勢必逼他落入情形惡劣的艱難境地。
為今之計,似乎只有先下手為強。
種種思慮紛至沓來,心中殺機重生,狐族公子尖利伸長的爪牙,不知不覺地,在迷娘背後,悄然展,露。
此時迷孃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與她說話的靳陵光身上,他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順勢擰斷,或是咬碎她向著頭頂位置仰高的頸骨,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是,現在的問題,單憑他除掉迷娘便可以解決了麼?
殺死迷娘之後呢,他要怎麼辦?對方會因為迷娘之死,主動開啟法器,放他逃生呢?還是不聞不問,繼續將他關押在這古怪法器裡,與迷娘屍體相對,直到他活活憋死為止?
為討好孃親,他與哥哥們曾經很認真地學習過人間各類競棋技藝,棋道的最基本,當棋手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必須想好下一步的走法。
心思電轉間,蘇九郎衣袖中隱隱鼓動的煞氣,迅速靜止。
然後,他聽到了迷娘驚愕的叫嚷,在黑暗的法器結界內,碰撞出沉悶的迴音:“陵光公子?!!你在說什麼呀?你一定開玩笑的對不對?叫我殺了九公子,換我出去,這算什麼法子?!!你一定是說錯了,對不對?”
“迷娘,你以為我很閒麼?拿這種事開玩笑?”靳陵光緩慢冰涼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頭頂,沉沉敲打進迷娘雙耳:“我在外面已經點燃了一支龍涎香,當這支香燃盡,蒼茸海的海水會漫過這尊悔過缽,到時候,這隻臭狐精就算不被你殺死,也會被我的海水淹死,你不妨仔細想清楚了再行事,我的耐性,只有這柱香的時辰。”
“陵光公子?!陵光公子?!”隱隱感受到靳陵光心意中的絕決,迷娘倒抽了一口冷氣,轉瞬惱怒得跳起腳來:“你不能這樣做!!快放我出去!!!”
少女中氣十足的惱怒叫喊,傳到外頭,卻如同細微的水流,不疼不癢地滑過靳陵光沒有表情的俊美面容。
迷娘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是靳陵光此回出行所住的漉水別宮。
他獨自端坐在別宮寢殿的一張雪晶玉石椅上,十指合拾曲起,正默運馭水神功。
椅子的前頭擱著一張四四方方的玉石角桌。靳陵光曾經託在掌心之中的敞口圓缽形法器,安靜倒放在這角桌中央,彷彿烏龜爬行般,從左至右幽幽輾轉來去。
角桌的東側,立著一座半人高的雕花寶珠香燭臺,燭臺裡插著一枝散發煙紫落霧的避水龍涎香。
寢殿內看起來空蕩又安靜,只有一個棗袍勁裝打扮的水族帶刀護衛,服侍在靳陵光身邊。
這護衛,正是靳陵光從蒼茸海宮帶來的心腹,水族龜精烏忠。
烏忠聽聞法器內迷娘微弱的呼叫,臉上不禁浮出一絲苦笑,他略彎腰,湊近靳陵光耳邊,低低道:“公子,我們這樣對少夫人,好像,,好像不太好罷?”
“有什麼不好?”靳陵光睜開眼,冷冷瞪住烏忠,他雙唇緊抿不開言,以密宗腹語傳音道:“烏忠,你不要忘了,這悔過缽是我們白龍神族的聖物,我娘不是確認過她是東璃叔叔的後代麼?若是被自家聖物傷到了皮肉,她這少夫人也不用做了!!!她既已入了海宮,便是我海宮上仙,自古仙妖不兩立,她身為上仙與下界狐妖溝,,通一氣,這種事日後被天家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