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天賜今天好似打定主意要自找麻煩一樣,鄭焰紅不提他反倒揪住不放了。
鄭焰紅收起了剛剛的笑容,很慎重的看著他,又恢復了之前她一貫保持的波瀾不驚狀態,淡淡的說道:“天賜市長,你認為徹查有必要?查出來有人主使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要從根本上解決工業園的問題?這就好比中醫治病要尋根求源治標先治本一樣,僅僅靠追查出幾個居心叵測的小人來無濟於事,除了把這潭原本就不透明的水攪得更渾之外,起不到任何積極作用。既然這樣,反正民眾已經信任了我們等待處理結果,咱們又何必要節外生枝追查什麼主使人呢?有這功夫,還不如騰出精神來趕緊處理咱們擬定好的方案,只要腳手架紮起來開始動工,老百姓的心就徹底放回肚裡了,咱們的隱患也就徹底消除了。鄒市長,我這幾天雜事多顧不上,你辛苦點,督促工業園專項小組抓緊時間搞出工程預案,趕緊開始招標吧,公務員小區可以不急,河康購房戶的小區必須儘快開工。”
鄒天賜驚訝的聽完這段話,沉吟了一陣子才說道:“鄭書記這麼思考問題也真是別開生面,那麼就按你的意思來吧。我看咱們成立的領導小組已經雷厲風行的開始擬定公務員分房方案了,看來鄭書記此舉大得人心啊!招標的事情您放心吧,我會安排下去儘快開始的。對了,昨天的事故導致了你進京的行程延誤,既然你覺得傷口不礙事,是不是等下就要走啊?我就不耽誤你了。”
鄭焰紅搖搖頭,淡淡說道:“既然耽誤了就不去了,也不打緊。天賜市長,你既然過來了,咱們倆不妨先把班子分工問題初步商議一下,也好儘快作出安排。我初來乍到的對同志們情況也不太瞭解,你就先談談你的看法吧。”
鄒天賜從今天鄭焰紅進門到現在,可以說對她的每句話都充滿了意外的感覺,他明知道這女人暗中在操作工業園的審批工作,還探聽到她進京就是為了這件事,她開會已經說了要把工業園建設,跟公務員小區以及河康購房戶商品房一併開工,剛才又說腳手架一紮開工安撫民心,那工業園審批手續應該是很緊張的事情啊?怎麼她這麼隨意,好似昨天一耽誤就不去了一樣呢?另外對於班子分工問題,之前他們策劃好了趁她初來乍到,新媳婦頭三天羞澀低調的時機搞成既成事實,但人家絲毫不買賬,連常委會都不讓開,弄得他們都死心了,現在猛然間又提起來,她到底想幹什麼呀?
“鄭書記,我不是聽振申同志講你想要多瞭解觀察一段時間才分工的嗎?怎麼今天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了?”
鄒天賜問道。
“鄒市長,你要聽真話嗎?”
鄭焰紅問道。
“當然了。”
鄒天賜一頭霧水般答道。
“我覺得吳紅旗同志不適合分管工業園專案,他本人也有不願意管下去的意思,需要考慮把這項工作重新分配一下。還有,信訪工作那麼重要,怎麼會是政法書記康百鳴同志分管呢?政法系統那一攤子原本就十分具體,再加上比重這麼大的信訪工作,兩相交錯勢必會對百鳴同志造成很大的工作壓力,也就會直接影響到工作效率,我覺得必須分開。至於政府那邊的工作分工,我也希望一併調整一下,但那邊具體以你順手為主,我聽聽你的意見,開會的時候也好心裡有數。”
鄭焰紅就事論事的說道。
鄒天賜的臉沉了下來,他明白吳紅旗這些天肯定是跟他站得太近,表態的時候又太也跟他一個腔調,終於引起了這個女人的忌憚,現在這麼做,就是想要把吳紅旗,或者是說把他鄒天賜的勢力從這個專案中徹底撇出去了!這怎麼能行呢?且不說這個專案最終成功後功勞何屬,就算是為了維護權威,也不能短短一個多月,就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啊!哦,你說暫緩調整分工就暫緩,你說調整就調整,還要你說調誰就調誰,即便你是一個市委書記,這麼做也未免太過強勢了吧?
雖然鄒天賜百般的不情願,奈何鄭焰紅身為市委書記就有這個權利,而且人家關於調整的理由也說得冠冕堂皇毫無偏頗,最重要的是吳紅旗這個副書記也罷、康百鳴那個政法書記也罷,都是黨口的幹部。鄭焰紅已經把政府方面副職的分管業務權利給了他,人家僅僅調整黨務幹部的分工,你作為市長或者是市委副書記,想阻止也得有理由才行啊!
彆扭了半晌鄒天賜才說道:“鄭書記,之前你沒來的時候,工業園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炸藥包,別說河康集團天天圍追堵截,購房戶跟拆遷戶也是天天鬧騰,吳紅旗同志的確不想管,但沒人接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頂著,我們都覺得十分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