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住在外書房,桂花就去外書房伺候吧。素素你忙了大半天了,就歇歇吧。包子你過去傳話,讓桂花去外書房,再叫針線房的人趕緊將桂花的衣服趕出來。對了,桂花如今身上的衣裳是不能穿了,將我以前的衣裳揀出來兩件趕緊讓她們改出來!”
“是。”
包子應了領命出去。
梅素素笑道:
“我可沒功夫歇著去,何夫人約了我喝茶,我這得走了,再不走何夫人該等著急了。”
趙夫人笑著嗔了一句:
“你現在可是比我還忙了。”
“我哪兒能跟夫人比呢?”梅素素起身笑道:“夫人操持家務,辛辛苦苦才能讓都督後顧無憂,並建下這樣的功業,又豈是我這個閒著沒事兒串門子閒磕牙的人可以比的?”
她幾句話就將趙夫人說的心中熨帖起來,趙夫人對她擺擺手,道:
“快走吧,快走吧,免得何夫人回頭說我扣著人不給她。”
梅素素笑著跟趙夫人道了別便帶著樂欣樂茹兩個出了門。她先去了何夫人那裡,下午出來後往方尚書的府邸走了一趟,晚飯前方回。
趙夫人想給趙元清身邊添人,也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不是嗎?這人長得再美再妖嬈,可是男人不願意,不一樣還是沒招嗎?當天晚上,趙元清壓根兒就沒有回來,而趙夫人送去外書房的桂花也只是住在了外院正房的耳房裡,連個書房的邊兒都沒摸著。
桂花也不著急,只悶著頭在屋子裡待著,也不出去亂晃悠,這般懂事的人讓趙夫人心裡稍微舒坦了些。相比而言,後院另外那兩個丫頭就有些不大安分,當天下午就派人過來問趙夫人給她們派什麼差事。
人閒了,就會生事,趙夫人很明白這個道理,就讓人拿了些東西過去讓兩個人做針線。
次日。
正是沈齊氏成親之日。
趙夫人一大早起來就讓人去前院兒問問,看趙元清是否半夜回來了,結果是桂花親自過來了,她給趙夫人見了禮,道:
“昨兒個一夜都督都沒有回來,只在今兒個卯時讓人過來拿了一套錦袍過去。”
“錦袍?”
趙夫人問。
桂花想了一下,道:
“像是緙絲袍子,奴婢沒見過緙絲衣料,不過看著倒是跟聽過的衣料樣子很像。
趙夫人的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趙元清出身寒微,有些生活習慣這一輩子也都改不過來,例如穿衣吃飯,粗茶淡飯日常菜品的他吃的最香,那些個太過細緻的飯食他反倒吃不出什麼滋味兒來。
衣服上也都是以細棉布為主,衣袍也都是絲綿的。那些個錦緞衣袍都是留著待客或者進宮穿用的。如今在這泉州城中可用得著他穿什麼緙絲袍子待客?
這麼想著,趙夫人坐直了身子將包子喚道跟前低聲囑咐了幾句,包子領命退了出去。
桂花看著趙夫人發愁的樣子也不出生勸慰,只靜靜站在一旁,跟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齊府。
成親本應該是一件極為喜慶的事情,偏生因著沈家的喪事,沈齊氏也沒讓齊家這邊大肆操辦起來,只這一日,齊府裡外格外乾淨,上下人等都帶著幾分喜氣。
因著是跟著牌位成親,沈齊氏沐浴之後便在裡面穿上了素衣素服,而不是如一般新嫁娘那般從裡紅到外。
素白的衣裳外面,是大紅的繡花嫁衣,這嫁衣繡工精緻,針線細密,看著便知是待嫁女子用心一針一線的繡出來的。沈齊氏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繡花,似是流連一般。
雀兒笑著幫沈齊氏穿好衣裳,又讓專門請來的全福夫人為沈齊氏梳頭,這光景全福夫人可是不好找,沈管家費了好大的功夫,翻遍了泉州城才找到這一位,常年的勞作讓她方才三十許便已然如四五十歲的老婦人一般,頭髮花白不說,臉上的褶子也都快能夠夾死這秋天最後掙扎的蚊子了。
這樣常年在外勞作的婦人又怎麼會梳什麼華麗的髮髻?也不過是照著規矩讓她幫忙通了頭,便換上請來的喜娘,幫著沈齊氏梳頭上妝。
這邊忙著,沈齊氏嘴裡也不閒著,吩咐這個吩咐那個的,最後又問:
“這邊日後便不住了,可留了人看家?誰看家,誰跟過去都說好了?那些個傢俱擺設呢?”
雀兒笑道:
“小姐您就放心吧,前幾日就安排好了。能帶去姑爺家的都帶去了,不能帶去的都封在庫房裡,如今就小姐這個院子裡擺著傢俱,日後小姐想回來住也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