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想衣覺得自己實在太悲涼。
“想衣!”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李麗雅低喊一聲,扶住她。
“我沒事。”她擺了擺手,看著站在燈光之中毫無反應的陸遺珠,面上帶出一抹冷笑。“一報還一報,顧顏殊這麼對我,遲早也有人這麼對他。”
果然,下一刻,在場的人都聽見陸遺珠冰冷的聲音。她的表情那麼冷凝,好像什麼感情都沒有。她看著臺上的顧顏殊,說:“不,我拒絕。”
所有人愣在當場,一片譁然。
反觀臺上的顧顏殊,他眼裡的期待,臉上的微笑,都像是一個夢境破碎,一片一片紛紛凋落。
“你看,報應”寧想衣無聲笑了一下,扯扯李麗雅的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遺珠看了顧顏殊一眼,轉身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他捏緊手心的盒子,咬牙往臺下跑去,一把拉住她的臂膀。這時候燈光師已經把會場的燈都開了,所有人都能看見顧顏殊臉上那微妙的痛苦表情,以及陸遺珠毫無感情的冷淡。
沒有波瀾,沒有起伏,自然也就沒有愛恨。
“還有什麼事?”蹙眉看了看被他拉住的臂膀,“你弄疼我了。”
他的唇色淡得幾乎要沒了血色,“為什麼拒絕?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哪裡不好,你說,我改!”
他到底哪裡不好,只要她討厭不喜歡的,他統統都可以改。只要,只要她不再隨意說出拒絕這樣雲淡風輕的話。
憑什麼他在深愛的泥潭裡泥足深陷,她卻若無其事,絕情得能夠轉身就走?!
她低著頭不看他,直到他再次追問了一聲“告訴我”,才盯著地面輕聲說:“你什麼都很好,沒有哪裡做得不夠好。只是我對你沒有哪種感情,我不愛你,而我母親告訴我,不愛就要拒絕。”
她話裡話外字字句句的不愛,讓他的唇色越來越白。他甚至感覺氣氛壓抑得連呼吸都困難,像是連空氣都是毒藥。顧顏殊覺得自己已經瘋了,陸遺珠就像一杯劇毒的酒,喝了逼死無疑,他卻根本沒辦法拒絕她對自己的誘惑。
“陸遺珠”他壓著怒火低頭看她,“你抬頭看著我”
“你還想”問什麼剩下的三個字沒有說出口,剛抬起頭他就單手放到她腦後,把她壓向自己,然後用力地吻下去。
帶著濃郁的絕望。
他們兩個都沒有閉上眼睛,她死命扭頭掙扎,想要逃開他的桎梏。他睜著眼看她,眼神傷心又固執,執著又不悔。
他對陸遺珠的愛情帶著宿命一般的偏執,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到了黃河心也不死。
“你放開!”陸遺珠深吸一口氣,雙手抵在他心口,用力地把他推開。她眉頭緊鎖,臉上全是厭惡。她從來都是個感情冷淡的人,可是現在顧顏殊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這樣子帶著侮辱性的一個吻,卻引起她心底所有的反抗厭惡。她觀點鮮明地表達,她不喜歡甚至是討厭被這樣對待。連詢問都沒有一句,就這樣強硬地決定接下來的行為。
“顧顏殊,你是不是瘋了?!你是我的老師你知不知道?!”
她第一次歇斯底里地朝他喊,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顧顏殊還捏著那個小盒子,聽見這句話後又用力一捏,邊上的稜角幾乎陷入肉裡。直到心裡的怒氣悲鳴再也忍不住,他把盒子用力扔出去,隨著人群裡一聲驚呼,盒子摔在地上又高高彈起最後才滾落到角落。
“你問我知不知道?!你居然問我這個?”他其實已經非常生氣,幾乎失去理智地開始偏激起來。腦子裡卻還有一根弦繃著,聲音還控制在一個度裡面。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到了這種時候還小心翼翼怕嚇到了她!
他的眼神暗沉得可怕,像是個漩渦一樣,幾乎要吞噬了她。她看得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好像又看見宋恬邇當年怒氣衝衝,拿著掃帚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老師”
“別叫我老師!”他出口打斷她,她一步步退,他沉著臉一步步緊逼。直到她的背碰到牆壁,退無可退。“陸遺珠,你別裝不知道!我從來從來,就不想當你的老師!我也從來沒想過想要你錢家的什麼財富地位,我想要當的,一直是你陸遺珠的丈夫!我想要的,一直是陸遺珠!”
而不是半個錢家。財富權利地位,一切的一切,有了陸遺珠才有意義。如果沒有她,那麼他得到了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錦繡河山,黯然失色。
陸遺珠已經被他身上狂躁發怒的氣息嚇到,連連搖頭,“顧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