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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聖妻》裡面的笑倩,就是我的榜樣。我認為自己做大姐頭的才能是孃胎裡面帶來的,將來如果有黑幫老大看上我,肯定有他的好處。我也堅信自己這條路走得沒錯,未來某天一定能成正果。
事實上也如此!
在我還是初中生的時候,就已經被這一帶最大的幫派——洪青幫的二當家物色中,說我很有出人頭地的潛力,用他勢力罩我。所以我自初中以來,一直都是學校裡的大王。
洪青幫很有影響力。自從我有了二哥做靠山,我的爸媽就再也不敢對我動粗。如果不是二哥跟我說什麼狼不齧親,我早就叫人將他們扁得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然後直接搬到洪青幫安家了。
二哥教我說人要知恩圖報,我父母對我再兇再惡,也一直沒讓我餓死凍死,算是有養育之恩,怎麼也不能置於腦後,於是我至今仍跟那對無良夫婦同住一個屋簷下。進出彼此打個招呼,一起吃飯看電視當作每天的例行公事,所謂維持“表面的親子關係”,其實也不算太難。只是我不想吃家裡晚飯的時候,就到洪青幫的食堂裡面去白吃一兩次;放學後不愛回家的時候,也到洪青幫裡消磨時間。
在洪青幫,我真正找到家的感覺。這裡的同齡人多數都是跟我一樣家裡或者學校裡有問題的孩子,我們稱兄道弟,為彼此出頭。這些個在別處不會被人當人看的孩子們,在該得到關懷的地方找不到關懷,便到這裡來找——在這裡,我們終於都能做回一個抬得起頭的人。我喜歡在洪青幫遇見的兄弟姐妹們,也感激洪青幫造就了今天可以肆意活著的陸香香。如果有機會讓我為它賣命,我一定義不容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施暴過的人往往有施暴傾向。暴力,成為支撐我精神的某種支柱,我總是下意識地選擇以暴力的形式來解決問題。二哥說過我多次,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有過連續踹一個學生的肚子把他踹到最後要送院檢查是否有內臟破裂的記錄,也曾經教訓一個不識好歹的女老師直到她跑到晨會上當眾下跪道歉。在學校裡,我是個人見人怕的暴力大王,不只是學生,老師也一樣怕我。
什麼?我這麼不守規矩的學生,校長一紙文書開除了就算了?
開玩笑。
我打賭他簽完字之後,要忙不迭地趕緊交掉自己的辭職信,而且馬上捲包袱走人,才能留得全屍。
當然他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這校長就可以安安穩穩地當下去。
言歸正傳。因為這一點“不普通”,我基本不跟“普通”的人來往。但,林曉風是個例外,雖然他並非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死敵。
林曉風說,他初次見到我的那一幕,令他永生難忘。
其實我也是難忘,雖然應該不至於永生難忘。
具體哪天我已不記得,只記得是某個不識趣的丫頭,居然敢冒失地撞到我身上,惹惱了我。我自然一頓狠打,邊打邊罵,直打到她哭著開始自己打自己,跪地求饒。這便是林曉風事後所描述的,他看到我的第一眼。
他這個貴公子,好像是那天正巧轉學過來,帶著一群黑西服的貼身護衛,比我還像個幫派老大。上學就上學了,還居然這樣顯擺,真夠拽的。
還敢長那麼標緻一張臉我第一眼看他就不順氣!
他初來乍到,還沒有見識過老孃的厲害,竟敢上前來勸解,並且還以對著怪物的眼神看我,說我在文明社會施行暴力,不是個受過教育的人該有的行為。
你們猜接下來怎麼著?
廢話無用,我自然上去先給他臉蛋一拳!
他捂著流血的鼻子,瞪大不置信的眼睛看我。
我心裡暗暗嘆氣:好一張俊逸的面孔!可惜從此就不再健全,漂亮的鼻樑馬上要歷經接骨手術了。不過,想要英雄救美,還早了八百輩子——尤其是從我手裡。
他身後帶的幾個貼身護衛,都匆忙上來檢視他的傷情。多餘的兩個人,憤怒地站到我們之間,張開雙臂護住自己的主人,卻不敢輕易動我。
我想著他這一次教訓也夠了,用不著再補一拳,於是冷眼看看旁邊那個已呆木如雞的小可憐,瀟灑地轉身離去。
歷史性的一刻就是那時。
一切都很完美地就要暫時落幕的時候
我這個英姿颯爽,帥絕天下的大姐頭,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香香姐,小心頭上!”
這個人若平日來說是訓練有素,記得跟我講話之前正確稱呼我,而且用我最喜歡的“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