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航怎麼在房裡?
她又是在哪裡?
她撫了撫臉孔。
“醒了!”
他輕輕的問,眼神從遙遠的世界收回。
平靜的聲線,和以前聽到的一樣。在公眾眼裡,在他發表的各種宣告裡,他總是用這樣一種嗓音。她聽慣了。所以當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用一種很溫存的聲音呵護寧敏時,她的心,又驚又痛。
“嗯!”
她下了床,身上衣服是完整的,心卻緊張——這是他們第二次單獨相處。第一次,他像一個瘋子,毫無風度。癮君子,藥性發作,人的肢體從來不受大腦控制。他曾撕裂她。
“我出去了!”
她不想和這個男人私下相處。
“過來坐!”
她往門口去,他卻在挽留。
步子像著了魔,衝他走去,定定的站著,男人玩著手機,靜靜看著,那眼神,深不可測。
“很久沒有這麼靜坐,去想一些東西了!”
他示意她坐在對面:
“今天,我居然坐了一下午!”
“我睡了很久?”
她知道她不是睡了,而是被人麻醉了。
絕對是麻醉。
可他們把她麻醉了幹什麼?
她心頭不安。
“兩三個小時!”
“你在這裡坐了這麼久?”
“嗯!”
她噤言,不安感強烈起來。
“我想了很多。這些年,我只會想當下要去做的事,幾乎不回憶十八歲以前的點滴。”
她的額頭開始冒汗。
“我記起你是誰了!”
他凝神,低低的扔出一句話,眼神像是跌入了回憶:
“九歲,在顧家,你在家庭考試時,不小心把顧仁給打昏。下都手太重,致令他昏迷不醒。你被你爸體罰,跪在園子裡。那天,我媽帶我去拜會小姨媽,看到了你外衣上積了一層幹雪。整個人在風裡發抖,所有人都在罵你。我從你身邊走,把身上的厚外衣披到了你身上”
顧曉的唇,抖了一下,低下了頭,自嘲一笑:
“那麼遠的事,你還能記得。”
“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那小姑娘有一雙孤單的眼睛,那份孤單,讓人深刻。因為,我身上也有這樣一種孤單。”
正是這份相同,他多看了一眼。
只是,他沒有把這人深記,大約是因為孤單的人,渴望溫暖。而她比還他還孤單,而令他本能的排斥。
他喜歡追逐陽光。
喜歡寧敏,就是因為她的性情溫暖而開朗,太陽似的火熱,能把人一寸一寸的點燃起來。
“我們還是同學!”
他說。
顧曉咬了咬唇,點頭。
那一年同校,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逐他。而他的眼底根本看不到她。
有時,明明離的很近。他抬頭就能看到她。可偏偏那目光會平靜的從她身上掠過,落到了別處。
她太平凡,而他太非凡。
她只能默默的追逐。
而他在默默的發光發熱,在離他不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