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明白了:“可是,如果背後有溫八無、溫六遲、三缸公子溫約紅、毒聖溫兄,還加上了蘇杭‘感情用事幫’白家的高人好手,那倒真是陣容鼎盛,武林中還真不是有太多的人能招惹得起。”
於情道:“可是樹大招風,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物——就連我們沒得罪的人也開罪了。”
孫青霞道:“這個自然,就連原來溫門、白氏的仇家,也一樣把賬往你們上算。”
於情笑道:“敢情是孫大俠在江湖上,也給人誣陷慣了,什麼大場面都見多了,這點定比其他人都更明白。”
言尖咔咔笑道:“他是給目為武林中頭號大色魔,故爾但凡有什麼令人髮指霄心病狂的姦殺重案,全都歸他攬上了。”
孫青霞也笑道,“可是,這幹來人還是衝著我來的,說什麼也不該由你們來我。”
言尖不同意:“是衝著我們來的。”
孫青霞道:“當然是我。”
言尖大聲道:“不是你。”
孫青霞道:“叫天王視我眼中釘,不是你。”
言尖掙紅了臉:“來的是流氓軍,他們要拔掉的是我們,不是你。你還算不上,入不了排行榜。”
孫青霞冷笑道:“你們剛才不是說過嗎?流氓軍五大當家的再兇再悍,也犯不著惹怒‘老字號’和‘感情用事幫’的人物,也用不著跟你們‘用心良苦社’結下深仇吧!”
言尖情急也氣急,“你——你你!”
他一急,竟只是“你”,話就說不出,也說不下去了。
於情忙替他接了下去。
她既然有一個好客、熱情但不擅言詞但說話卻十分大聲的大夫、她早就知道她天生的(也是天降的大任)責任就是她要喜歡丈夫的朋友、冷靜而勤快的去做他說做的事,必要時還要替丈夫說話、解釋、乃至澄清、辯護和圓場。
這是必須的。
——誰叫他是她的丈夫!
她給他的時候,她已不是處女,可是他並不見怪。
她知道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甚至沒有問。
她早年行走江湖,難免有豔遇風流事,曾遭宵小迷姦,亦曾遭人甜言蜜語,騙去身子,到後頭,反正,她也不再在乎了,一夕貪歡又如間,她甚至也曾色誘過有婦之夫,在江湖上鬧出了些不體面的事兒來。
直至她遇上言尖。
那已是進入她身體的第六個男人。
她知道他對她是真的好。
——甚至原諒了她的過在。
“原諒”,不等於不在乎。
甚至也不是不介意。
她知道他是介意的。
她從他傷心時候的眼神裡看出來:不說出來的傷心要比說出來的傷心更傷心。
他也知道他定必聽到了傳聞。
可是他始終沒有怨她、責她,卻是愛護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以及溫馨的對待。
——她也深心的明白,像她丈夫那麼火爆性子,能夠對她那麼千依百順,諸般遷就,那若不是真的為了愛,就不可能有其他的理由。
她明瞭了這一點後,更清楚的體會到:她丈夫的這家店子,是絕對使人快樂使人仇的地方——她丈夫有的是朋友,也多的是仇家。
她決定全心幫助他。
她悉心照顧他。
她替他生了孩子:他知道年事漸老背漸老背漸慪但更加好強的丈夫,最需要的是一個家。
——江湖人,流浪久了,顛簸多了,最懷想的,就是一個“家”。
沒有孩子,卻怎麼成”家”。
——沒有孩子的“家”,只是一個不像“家”的家。
最初,“驚雷女俠”於情行遍江猢,刀口上,劍尖上滾山滾海滾雷滾電的都滾過,但什麼燒菜煮飯洗衣及至照料孩子,她是一概不知,一律不懂,也一向不理會。
但真的要為一個男人“成家”的時候,她都懂了。
做了。
——而且做的還很愉快,當作是一個快樂,而完全沒想過這是苦差、這是犧牲。
這是女人的天性。
——成婚、一旦成家、只要生了孩子,便都給引發開來了。
她就給他生了孩子。
可惜,遺憾的是,他們的兩個孩子,小花有點愚鈍,十三四歲智力還像個六七歲的孩童,而那六、七歲的男孩子阿晴,偏偏身體不好。
她覺得很對不起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