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忘了一件事。”龍舌蘭跺足恨聲懊惱的說。
“什麼事?”
“我們不該忘了殺掉陳路路。”孫青霞有點訝異:為什麼要殺他?”
龍舌蘭理所當然的道:“不殺他,他可目睹我們往一山樹那兒逃。”
“殺他滅口?”
“留他活口就多事?”
孫青霞忍不住提醒她,“你是女捕快,豈可說殺便殺。”
龍舌蘭卻反而覺得奇怪,“他不是壞人嗎?剛才不是糾眾要汙辱我和小顏嗎?你都看見?我也相信了,這種人還不該死麼!”
孫青霞呆了呆,把龍舌蘭和小顏引至一處有密林濃葉遮蔽之處:“他確是惡人。但如果你們也要殺人便殺人,與我們有啥分別?”
龍舌蘭奇道:“這倒有趣。這些人便是要來抓殺你的,你卻不要他們,這倒端的太陽底下的一件新鮮事兒。”
孫青霞哼哼卿卿地道:“我本也以為你們是刑捕的本就是紂為虐,只會欺善怕惡,貪生怕死,任意燒殺——後來見鐵手並不如是,那麼才有些改觀。”
龍舌蘭格格笑道:“我寸不像他那麼忠厚老實。他有實力,才不怕循規蹈矩。我遇上十惡不赦的人,抓瞭解上京也沒有,不是那個權臣就是這位皇親,一開口就把他免了罪,不如我靜悄俏一劍殺了,一箭射死,誰也不知,省事省力。”
龍舌蘭這樣說,大合孫青霞性情脾胃,只是他一向見龍舌蘭秀麗可人,以為不致那麼辣手無情,不料卻連殺性都比他更大,所以哼哼的道:
“看來,女神捕要比男名捕還兇。”
龍舌蘭笑得花枝亂顫:“當然了,要不然,怎有辦法也在你這惡人臉上劃了一劍。”
她居然還為此事得意,沾沾自喜。
孫青霞倒一時發作不得,裝狠道:“我遲早再劃你一刀狠的。”
龍舌蘭眉花眼舌的說,一點都不示弱:“來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女人報仇,報了你還不知跟她結了仇呢!你們男人相爭,斗的常只是氣,講的卻是義,所以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生氣一個人還要欣賞他其他的好處,要整一個人有時還放他三次活路,真是沒死白不饒,徒增煩惱多結仇,一味裝模作樣,故示大方。我們女人則不一樣,不喜歡的就賣的買的騷的燒的一概不搭理,有防礙的一概徹底清除、貨真價實、明來暗往,才不像你們男人瞻前顧後,不痛不快。”
孫青霞不覺給她說的有點訕訕然,摸著臉頰上刀傷卿卿道:“像你這種殺人捕快,幸好不多。”
龍舌蘭道:“誰說不多?仇小街、霍木楞登、任勞任怨莫不如是。”
孫青霞嘿嘿的反問:“任勞任怨?他們手段毒辣,早有聞名——這跟你豈不天生一對好成雙嗎!”
龍舌蘭登時變了臉色,頓足道:“你是自那兩個老王八小王八手上救過我,但你決不可侮辱我!”
孫青霞見她畢竟日子正當少女,有些話題究竟還是說不得的,但給她那麼一叱,心中也不舒坦,正要回敬幾句,卻聽小顏幽幽的道:“那到底要不要折回去殺人?”
孫青霞本來就沒意思跟龍舌蘭爭執下去,趁此變換了話題,回作了小顏的問題,其實主要的是阻止龍舌蘭接下去的行動:
“不要殺陳路路留下他一個活口。”
“活口?”龍舌蘭道,“你要讓他揭發我們是往一山樹這兒逃!?”
孫青霞道:“正是。”
龍舌蘭:“我活不耐煩了?”
孫青霞道:“因為我們不會往一山樹,也暫時不會走‘大森林’、‘靈壁’、‘長氣河’、遁入‘嵯峨山’這條路的。”
龍舌蘭一聽,愣住了:“要是我們不去‘大森林’,我們來‘一山樹’幹嗎?”
孫青霞道:“什麼也不幹——唯一干的是:讓他們以為我們真的要往越是荒蕪無人跡的‘嵯峨山’走去。”
龍舌蘭有些恍悟了:“你是故意使他們追錯了路?”
孫青霞道:“仇小街正跌個滿天星斗,耶耶渣已暈了頭,只剩下陳路路仍七清八醒的,椎有他可以看出咱們往哪裡逃。”
龍舌蘭更加明白了:“你原就想取道十一寡婦後,然後從大森林轉入胃園、肚院、肝苑、腸圃,再經定定鎮回到州府去?”
孫青霞道:“追捕我們的人、尤其是叫天王,本就以為我會取道十一寡婦山,因為那幾地平,且斷柯處處,較能制住仇小街居高臨下的襲擊。”
龍舌蘭恍然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