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呢!”
這個“在天上”的自然是指皇帝,他聽到妹夫這麼說,頓時對崔璟顯出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也不多言語,只是指指不遠處正以太后為中心有說有笑的女子們,涵義雋永的說
“你覺得朕比你要幸福很多嗎?”
看崔璟還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皇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小弟!你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從皇帝那回來的路上,崔璟的心思還陷在皇帝末了意有所知的話語裡,正在這麼消化的時候,徽寧公主那總是滿含著驕傲氣息的聲線又傳了過來,崔璟抬頭看到不遠處坐席上的妻子,忽然意識到了皇帝提起的那個問題:這樣的人選中了你
徽寧公主雖然總跟他無理取鬧,卻從來沒說過他沒用之類的話,到底是什麼樣的價值觀讓妻子覺得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呢?
察覺到自己竟然有點期待這個答案,崔璟不自覺得加快了他腳步。走到近處才發現,原來他妻子正在跟她沒出嫁的妹妹魯仁公主激烈的討論著問題,仔細一聽,話題中的熱點人物就是他自己。
“男人只有一張臉,算什麼優點啊!”
魯仁公主是出了名的雞蛋裡頭挑骨頭,何況崔璟的“骨頭‘本來也不少,自然是被挑的頭頭是道
“那也比什麼用處都沒有連臉都長得不好的人要強多了!”
徽寧公主很憤怒,她看到崔璟回來了,便一把拉過他,繼續駁斥道
“再說,誰說我們家崔璟只有一張臉了?膚淺!”
此話一出,崔璟大概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希望聽到她的下文,卻見徽寧公主滿眼自豪的看著他,臉頰上竟現出了一抹紅暈
“我們家崔璟的身體也是無人能出其右的!”
14…青春期
“清水出芙蓉”
“浴池出裸女”
“窮則獨善其身”
“富則妻妾成群”
“葡葡萄美酒夜光杯”
“金銀財寶一大堆”
“吾、吾、吾生也有涯”
“爾死也無邊”
詩句背到這裡,從翰林院調來教導皇子公主學業的老儒已經面色慘綠,他又恨又愁又苦又怨的盯著對面這個打從第一天就專門跟他對著幹的少年,只覺的自己已然是出氣大於進氣了。
相對與老儒的頹態,溧川郡王阿驍卻是越發的得意洋洋,滿面春色的臉配上他一身的粉色羅裙,倒真像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如果他不開口暴露自己變聲期階段的公鴨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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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驍看著消遣的也差不多了,就正了正身形,準備最後安慰老先生一下,表示自己並不是不學無術的。
“呵呵,剛才小王多有得罪,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先生不要生氣了,先生再出一題吧,小王一定老實做答”
老儒將信將疑的看了眼少年,唉管他呢!一句“英雄暮年”倒好像是在感慨自己
老先生先前被氣的口齒不清,如今半說半嘆的念出這一句,阿驍一不留神就沒聽清楚
嗯?英雄墓前?不記得哪本古詩詞上有這麼一句啊?難道老先生準備自己作詩考他?阿驍也不示弱,腦子一轉就對出了一句自己覺得又應景又應題的句子
“閻羅殿上”
老儒倒吸一口冷氣,此時第一次對一個學生髮下了“不是他走就是我亡”的決定。
聞道堂向來是皇室子弟讀書的嚴肅場合,要問如今為何會出來個如此不堪教化的成員?這還得往回追溯半個月的光景。
當女裝打扮的阿驍被老先生安排坐到公主那邊去的時候,少年一句“老大人連男女都分不清,還敢教授別人聖人之道?”就此拉開了他與老儒的拉鋸戰。
至於裝束異常的溧川郡王如何半途轉入聞道堂作插班生?這又得往再前追溯一個月。一道“今溧川王年少輕狂,不維法度,不尊德倫,無故治民以重刑,長此以往,實屬宗室之患”的地方鑑察御史公文,讓皇帝不得不考慮把侄子弄回京師來接受回爐教育,這才生出了之後諸多的無妄之災來
溧川王阿驍,今年十年有四。自從他八歲襲了亡父的親王爵位後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成長了六年,誰知最近的曝光度卻在皇帝的御案前陡然直線攀升,其無良程度也有日趨月長的勢頭,直到鬧出當街圍攻平民的刑事案件後,皇帝再不好睜隻眼閉隻眼,這才降了他的封號招其速速回京,看看侄子到底是搭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