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被剌個正著,頓時勃然色變,大有動手見個真章之意,但最後終於嘆了口氣,誰教自己有求於這何滄瀾呢?垂首悲慘的道:“我此次東來,實是冒逐出師門的危險,也衡重量輕,實非得已,只希望恩師能可憐寬恕我”
他說到這裡,覺得不必在此人面前吐苦水遂把話題一轉,道:“我十歲上山,拜在恩師‘凌雲劍容’廣成真人門下,一月前下山省親,卻聞慘變”
何滄瀾這才知道人家是為了復仇,自己剛才想法太不忠厚,就略為動容關切了,靜聽他說下去
施壽每三年下山一次,除了省親之外,就是去看看青梅竹馬的女友——衛素映。
施家務農,分屬小康,衛家是村中大戶,但兩人自小就不錯,長大後更是心心相印,並不因三年才一會而疏遠,那知這次回冢,竟聽到衛姑娘被徵選入官的訊息。
他痛不欲生,才不惜違背師父戒訓,千里東來入官救美,青年人的熱情似火,卻也難怪
昨日到京,夜裡就入官,但官中樓閣何止千百,伊人卻在雲深不知處。
施壽停了一下清清喉嚨,何滄瀾知道要談生意了,也一整衣衫,正襟危坐!
“兄臺可也是為此入官,官中情形想比小弟清楚,小弟非救出伊人,誓不甘休,兄臺能否給我一條明路。”
何滄瀾聽施壽的情史,早原諒他剛才差點翻臉的莽撞,現在看他問得誠懇,也不禁笑他病急亂投醫。
素昧平生,竟以為自己也是為救美而入宮,他若會吟詩,必會吟出:“帝家旨下徵豔女,青梅落校隨風去,竹馬雕鞍江湖馳,天下何人不失妻。”
“小弟對官內亦不清楚,只是知道今後一定巡視很緊!”
何滄瀾略去了為何入官的因由。
施壽麵有得意之色:“不瞞兄臺,小弟昨夜高來高去,並沒有露出行蹤,再說那些鎧甲金戈之輩,還難不倒手中三尺長劍。”
何滄瀾真想不到施壽如此不更事,會把御林軍當宮內侍衛,且道:“鎧甲金戈者乃御林軍,自不值兄臺一笑,宮內侍衛為數雖不多,全是高手,只是近日不知緣何並不巡夜”
施壽不耐煩地打斷,介面道:“請兄臺將昨夜所見,諸如宮名方位,坦誠見告,小弟就感激不盡,至於侍衛嘛,即或全非泛泛,平時養尊處優,官兒老爺,昨夜我沒露出行蹤,今夜他們怎會專程恭候區區!”
何滄瀾知道施壽只看見自己輕功稀鬆,故輕視自己,是以也不怪武當門下狂妄。
但若因輕視自己,而對自己交口稱讚的宮內高手,也生侮慢之心,最後白白送了小命,可是自己之過。
他入宮之前,曾化了三天,打聽到下面訊息:宮內侍衛才十多人而已,有八九個夠獨當一面的水準,可以開鏢局當總鏢頭,這還罷了,為首的“一峰兩山”,功力可跟名滿江南的百里金鼎不相上下。
一峰是:“天羅手”羅鐵峰,年已七旬,身手則健捷如小兒,拳路脫自猴拳,如今已至
爐火純青,看似平常,其中暗藏刀法、劍法,隨心所欲,出手成招,不拘一家門戶。
早年練就金鐘罩、鐵布衫,中年以後,更練就護體“罡氣”,尋常刀劍休想傷身。
生平從不使用兵器,只戴一件鹿皮手套——襯裡是鋼母滲合紫金的絲線織成的——不畏前古神器,伸指作劍,手掌為刀,一生練武,未入江湖,外人鹹有知者。
兩山之一:王金山,乃當今武當掌門之師弟,他將武當“兩儀劍法”分在雙手使用,故
外號“雙劍客”,早年縱橫江湖,武當名頭都賴他維持。
他反對武當封山,因而叛派,武林中均以為已經歸隱,那知是躲在官中。
另一山:華山,善施“弧形刀”,此刀略作半圓形,直徑才半尺,精銅鑄成,握手在刀
心凸出處,成一“巨”字,陰陽成對,上下翻飛,變招換武輕巧如意,所謂:
“一寸短,一寸險”者是也!
華山又別出心裁,將弧形刀當暗器打出,若對方閃挪,刀片順勢飛旋,如影隨身,有不少江湖好手不明就裡,毀在刀下。
何滄瀾敢向葉時興挑戰,但若非探知侍衛近日不巡夜,雖早打“穴脈玉”的主意,也不敢冒然入官捋虎鬚,惹這“一峰兩山”呢!
何滄瀾平靜的告訴施壽道:“今夜他們會巡夜的,因為宮中昨夜失寶”
施壽臉孔漲紅,宛如抹了胭脂,急道:“我沒盜寶呀,武當門下那有盜寶之賊!”
何滄瀾作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