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復加更加得疼。
每個人都有覺得自己挺犯賤的時候,現在陳哉就覺得自己犯賤透了。
沒說話,別過頭,當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什麼質問啊,什麼責罵啊,她全做不出了,轉身就走,東西也不要了。
轉過的那一剎那,背過身的那一剎那,便覺得好受了點,看,現在的情況就是,只要背過身,背對著他,她才能好受一點。
沒走出兩步路,肩膀一下被按住,陳哉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誰。
她很想說放手,但嘴巴一張,喉嚨裡不由自主便哽咽出聲,這聲音細細小小的出來,便好像開了閘口似的,陳哉沒忍住,就算死死咬著牙,但眼淚啊,譁然就流了出來。
哭出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特不爭氣,便狠狠地閉著眼睛,閉著眼睛眼淚還是會流出來,就乾脆用手把臉給捂上了,捂住的時候眼淚便滴到了手掌裡,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多不爭氣多不爭氣!還要為同一件事情哭多少次?流多少淚?再難受多少多少多少次?!
“邯墨你放手,你現在別看我你看我,我就覺得自己太他媽的犯賤了!”陳哉死死的捂著臉,聲音蒙在手裡,哭腔和憤恨的聲音揉在了一起。
邯墨沒鬆手,他也閉著眼,嘴角抿成了一條線,眼睛再睜開時,如墨暈開來的一樣:“陳哉,我後悔了,我已經讓你逃了一年了,以後,你別想走,我不準!”
說完,按在她手上的肩膀一滑,攬住她的腰,一拖,便將她整個人個禁到了自己的懷裡,拖著她往自己的車那兒走。
陳哉去推他,手上被眼淚染溼了一片,臉上也是,她用力地去掙脫,像一個瘋子:“你無不無恥,無不無恥!”
邯墨下了狠心,動作一點都不讓半分,毫不鬆手,依舊拽著她把她往車裡拖:“是,我無恥!陳哉,我有沒有說過,就算到最後我們相互折磨,我也要跟你折磨一輩子!”
這個男人已經發了狠,無疑,他所有的耐心也全部耗完了。
他開了車門,用力地把陳哉推進去,陳哉欲要逃,邯墨便從外面抵住車門狠狠地看著她:“你要下車,我便開車撞死你再撞到那個牆上,咱們一起玩完!”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眸子暗紅,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
現在的邯墨,太過可怕。
他從未這般過,可見,這兩人都已經把對方逼得無路可退了
陳哉受不了他這模樣,她知道邯墨的性子,說到做到,但這般下狠話,實在讓她無力招架,頹然坐在副駕駛座上,哭得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
邯墨抵著車門,見她老實了才黑著臉極快的走向駕駛座,進車,關門,上鎖,發動車子,臉色陰鬱的不得了。
“陳哉”邯墨的眼睛發了紅,“我沒有辦法了”
陳哉沒說話,坐著,別過頭,泣不成聲。
她曾經很依賴他,很深愛他,愛到不要了自己,愛到放棄了一切。於是,可想而知,她現在要花多大的力氣去找回自己,去尋回一切。所以不論多愛一個人,都要留一塊淨地給自己,而這塊淨地通常被稱為——餘地。
沒有餘地的人,掙扎起來會很花力氣的。必須硬著頭皮,低下腦袋,將手往前推,艱難地一點一點將前頭的汙垢推開來,一點一點地攢回自己的地方。
掙扎,這叫掙扎,彼此的掙扎。
邯墨的車開的飛快,進入熟悉的小區,停入熟悉的地下車庫。將車停好,邯墨沒有立即下車,安靜的地下停車庫,靜謐的車內空間,邯墨的手從方向盤上滑了下來,好似這一段路開下來,已經耗盡了所以的力氣。
他轉過頭來看陳哉,瞧著她淚水染溼的臉,喉結一動,眉頭還緊鎖著,伸手上去,把她臉上的眼淚抹乾。
陳哉一動不動。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冰涼。
只聽到邯墨低啞的聲音:“我向來怕你的眼淚,瞧著我自己的女人哭,還是因為我哭,我就恨不得揍自己。陳哉,你理不理解我這種心情?”
陳哉別過臉,解開了安全帶 ,開門下車:“不下來?你帶我來,難道不是為了讓我上去,好好聊聊?”
【56】好好聊聊
十八樓,還是一樣的擺設,一塵不染,她走時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陳哉走進去,那強烈的熟悉感一下子就吞沒了她,侵蝕她堅硬的偽裝,直透內裡,她有點膽怯,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上來。
邯墨站在她的背後:“去看看陽臺上的植物吧,快被我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