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點無可奈何,有點疲倦。
陳哉心中一顫:“不用了。”
她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走去茶桌,在一邊坐下。坐下的時候眼睛一掃,心間一悸,猛然發現她一年前放在這兒的離婚協議書、副卡和鑽戒還放在這個位置上!好似一年前她親手擺上去的,一直放到了現在?
陳哉記得她把這些東西放在桌上的情景。
那是他還在外地開庭,她已經收拾好了心裡,屋子空曠,本能地記起結婚當初,一大堆人擠在這裡鬧洞房的場景。屋子每個角落都存在著回憶,他躺在小陽臺上的藤椅上看書,他陪著她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他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他抱著她在臥室裡歡愛一點一滴都浮上過心頭。這些,都成為難以割捨的理由。
天知道她把這些東西放在桌上的時候,是有多難受多難受。
如今竟還全擺在這兒。
邯墨進了廚房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到陳哉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面對面而坐,邯墨掃了一眼桌上的離婚協議,副卡和鑽戒,苦笑:“一直放在這兒,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什麼?
邯墨沒說下去。
似乎,這一路上倆人都耗空了精力,如今相對而坐,什麼銳氣都沒了。無言,冷靜,漠然。
陳哉抿了一口水,將旁邊的離婚協議書拿過來。關於上面的細則,她未要邯墨任何的財產,她便覺得這是她做過最後自尊的事兒。
“邯墨,我們好好談談。”陳哉抬起頭,望著他。
這才是最讓人心慌的時候,這樣的冷靜,像是要做一場談判,談判的籌碼是,婚姻。
邯墨斂了所有的表情,他是個極其英氣的男人,不笑,便是扳著臉孔的冰冷,但大多時候,眼神落到陳哉身上,那臉便會化開一抹春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