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小陳哉便對沒收她很多小人書的年級組長帶著一種深深的怨恨感,沒想到啊沒想到多年之後,她開始寫言情小說了,狗血的是,自家的婆婆年輕的時候就是當年級組長的。
嘿,真被姚欣和那女人說準了,天生的宿敵!
“想什麼?牙關都咬起來了?”邯媽的聲音忽而就打斷了陳哉的回憶。
陳哉一驚悚,立馬用純真無害的表情回應她:“啊?沒呢~”趕緊找藉口,“這長豇豆難掐。”
沒想到這句話可說錯了啊,邯媽瞥了一眼陳哉切得大段大段的豇豆兒條,沉吟:“這幾日你和邯墨都在家裡吃飯麼”
陳哉心眼實誠,想都沒想:“對啊。”
“啊~誰燒菜的?”邯媽來了這麼一句。
陳哉想也沒想就直接出口:“邯墨~”說完心裡就“咣噹”一聲,完了!
果然,邯媽的臉就沉下來了,低下頭掐豇豆,掐得啪啪直響。估摸著心疼兒子,把豇豆當陳哉的腦袋來掐了吧。
陳哉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大氣也不敢出,低下頭哆嗦著掐豇豆,便聽大邯媽說:“邯墨上班忙,案子挺重的。你每天在家,燒頓飯菜等他回來一道而吃,也能讓他輕鬆一點。”
邯媽是個語文老師,句詞拿捏得很得當,還有那慢條斯理,聽不出語氣的調子,將“每天在家”加了緩慢的重音。
陳哉聽得背脊直冒冷汗:“嗯。”
邯媽緊追不捨:“要不這樣吧,你每天來我這兒學做菜。”
這還了得!陳哉連忙胡謅藉口:“啊,媽,這幾日我手頭上有三本小說要完結呢,每天敲字,那等我完結了手頭上的書,就跟您學~嘿嘿。”說完,還要賣一個特真誠的笑。
邯媽抬頭瞧了她一眼,沒說話,掐完最後一根豇豆利索得放到小碗裡:“每天寫那樣的小說能賺多少錢呢?小哉啊,你說你也是拿著商學院文憑的人,出去做一份平常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嘛,寫小說多累啊,脊椎都寫出問題來了是吧。”
這話題啊隨時能把圍著她轉。
陳哉心裡老不樂呵了,偏生還要笑著:“主要是我自己喜歡自己喜歡,嘿嘿。挺好的。”
臉上在笑著,心裡在咆哮:邯墨,等我回去你丫死定了!!
邯媽明顯有些不大高興了,但也沒多說什麼。
掐完了豇豆,讓陳哉一併兒到廚房裡做菜去了。陳哉的父母平時對她沒什麼要求,他們的教育理念歷來是,不指望陳哉成什麼大人物,餓不死,快樂就好,所以歷來養成陳哉大大咧咧,知足常樂的性格。
故而,陳哉從小都不跟別人爭什麼,喜歡做的就拼勁力氣去做,不喜歡的就隨便應付。這正好就體現在了家務上面,做的飯吧,能吃,也只是能吃的分,在一旁可把邯媽的白眼給翻的呦。
把飯菜擺上桌後,邯墨的爸回來了,進門的時候就在喊:“哈哈,今天我橫掃了兩個人啊!爽~誒,小哉也在啊~”瞧著陳哉,邯爸眉開眼笑。
邯爸是車間主任,現在退休了,喜歡下象棋,為人可比邯墨的媽和善得去了。
“爸。”陳哉叫了一聲。
真正的受訓是在飯桌上。就算陳哉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還是抵抗不住邯媽施加的壓力。
說話都是拐著十八道彎的,偏是旁擊側敲,不跟你來直的。
邯媽先是跟自家老頭子說:“今天你下贏了誰啊?”
“還有誰,隔壁一幢樓的老李啊~”邯爸扒著飯。
“哦,老李不去照顧他孫子?”邯媽把聲音提高了一分貝,若無其事地看著邯爸說,“他孫子也快滿月了吧,白白胖胖的,很是討喜,可把老李他們給歡喜的啊。”
陳哉低頭塞飯沒應腔。
邯爸自是聽出了自家老婆子話裡的話,臉色稍一尷尬,乾咳了一聲。邯媽便朝他狠狠使了一個眼色,那邯爸才猶豫了一下開口:“啊小哉啊,不是我們催啊,你和邯墨到底打不打算要孩子啊”
邯爸語氣軟,自是聽邯媽安排的才說的話。
陳哉心裡“咯噔”一聲,便覺得身體的某個角落被深深挖去了一塊,而這一瞬間的痛還不能表現出來。
“啊,邯墨說不要。”陳哉低頭埋飯,讓劉海遮住半張臉,合下眼皮,遮住情緒。
這話,是結婚當初,邯墨就說把這事兒全往他身上丟的。
邯媽沒看她,臉色嚴肅了,往陳哉的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邯墨那兒的工作我是會去做的。主要還是靠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