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眼前虧,南宮少天低頭道:「不是我不肯,可是男女授授不親,讓人看見了,怕會有損小姐名節。」
就這樣想混朦過去麼?你可想得美。鳳飛揚冷笑說:「我不管,本主子讓你捶,你就捶。」
「我不!」
「我偏要!」
在二人爭恃不下時,天邊突然颳起一陣急風,鳳飛揚一不留神,讓絲帕給吹掉了。
看著潔白的輕紗飄呀飄的飄到對岸,鳳飛揚抿抿嘴,傲然道:「去撿。」
去撿?我又不是狗。南宮少天也忍無可忍,惱怒地道:「撿什麼?明兒我買一塊新的送你好了。」
「誰、誰希罕你送。」臉上忽感一熱,鳳飛揚偏要說:「我要你去撿。」
「喂,你別得吋進呎。」
「你這奴才敢不聽話?」
「什麼奴才!」
二人互瞪了片刻還是各不相讓,眼看就要開罵了。忽然有一隻輕舟快速駛近,把湖中的碎冰撞得叮叮作響。駕舟的是一個臉如冠玉的年青書生,只見他把小舟泊到湖心亭畔,然後施展輕功,輕輕巧巧地越過一干假扮僕人的捕快,瀟灑地落在鳳飛揚跟前。
書生?書生正是千面人其中一個身份。鳳飛揚跟南宮少天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把私人恩怨擱下。
「閣下是什麼人?這湖心亭今兒已經給我家小姐包下了,閒雜人等一既不得內進。」南宮少天有意無意地擋到鳳飛揚身前。西門儀也有不動聲色地斷了書生的去路。
可是那書生卻沒把二人放在眼內,徑自向鳳飛揚展露一個迷人的笑容。
「小姐,我撿到這絲巾,不知是不是小姐你的呢?」
「嗯,是我的,謝謝公子。」鳳飛揚淡淡施禮,書生也回以一揖。二人對望了片刻,書生眼中明顯帶著驚豔之意。
一旁的南宮少天越看越不爽,忍不住喝道:「絲巾已經交還,你還不快滾。」
書生吃了一驚,愕然道:「小姐,怎麼你的奴才這樣刁頑?這樣粗鄙的人怎配侍候小姐你呢?」
什麼奴才?我哪裡像奴才了?!南宮少天氣得七竅生煙。
但鳳飛揚卻生怕還氣他不夠,故意附和那個書生:「公子不要理他,一個下人懂些什麼。啊,對了,剛才的事勞煩了公子,如不嫌棄,請進來喝杯水酒。」
書生自當欣然答應。而南宮少天則被斥喝著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兩人共飲,鳳飛揚還專誠為對方演奏一曲,氣得他差點吐血身亡。
* * *
離開燕碧湖,回去蘇大人府的途中,坐在軟轎裡的『大小姐』鳳飛揚一直心情開朗,跟護在轎子旁的『家僕』南宮少天恰成一個對比。
「西門儀,照你看那個書生會是千面人嗎?」鳳飛揚掀開紗幔,探出頭來。
「拜託,別看到書生就當是千面人好不好?難道看到有鬍子的,就認作爹?」西門儀還沒開口,南宮少天先冷冷地說。
這道理鳳飛揚也明白,但凡姓南宮的贊同,他就非唱反調不可:「那也難保他就是了。你沒見他會武功,還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你這樣向他送秋波,他不色迷迷才怪。」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他!我幹嗎要勾引他?!」鳳飛揚大怒。
「天曉得你為什麼這樣會勾人。」南宮少天冷笑一聲,板著臉說:「你現在扮演的是官家小姐,請注重身份,像招蜂引蝶這些輕狂事少做為妙。」
「你嫌我扮不好?那你又哪一點比我強?你扮的家僕很稱職嗎?」
「好了好了,你們大哥莫說二哥了。」西門儀一時口快,立時被二人刀鋒似的目光夾擊。
「好好好,我不說話。」投降了。
西門儀縮回去後,那對小冤家又互瞪一眼。南宮少天沉不住氣:「有你這無理取鬧、公報私仇的小姐,我怎可能扮得好。」
「哦,是我的錯嗎?好呀,你不喜歡以後不要做家僕甲了。」鳳飛揚揚起小臉。
「你以為我很稀罕?是你迫我扮的好不好?」南宮少天狠狠把那難看的家僕裝束扯下。
「你以後給我當轎伕丙。」鳳飛揚冷冷一笑,喝停前面的轎伕,立刻就要他跟南宮少天交換角色。
「想我給你抬轎?你吃撐了。」南宮少天回以一聲冷哼,向扮演轎伕的同僚道:「不要理他,繼續抬。」
「不準抬!」鳳飛揚一喝,兩個可憐的小捕快一動一不敢動。
「姓南宮的,你鐵定不當轎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