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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妃卻是沒有那麼大的定力,她幾乎以撲上前的姿勢拉住了蘇輕涪的衣袖,芙蓉嬌顏上幾近梨花帶雨:
“太后,太后”
話說到最後,吳賢妃卻是不敢再往下說了,蘇輕涪的臉上早就看不出來喜怒,只是定定的看在一處,過了一會見吳賢妃不再說話,便挑眼向她看去,聲音卻還平緩如常:
“沒事,沒事!”
到了最後,得到的還是這樣的答案。蘇輕涪覺得自己很想笑,真的很想笑,笑到眼淚都要流出來的那種大笑,但是她還是冷靜的剋制住自己,看著身畔同樣呆住的羅迦,一字一頓的說出彷彿毫不相關的話語:
“皇上,夜氏的罪人夜松都等人雖已伏法,但是牽連者眾多,你看還要怎麼辦?”
羅迦嘴唇動了動,模模糊糊地吐出了幾個字:
“愜懷,你說呢?”
一直冷眼旁觀的莫愜懷收回玩味的目光,身體微微彎下。
那邊夜熔一顫,回眸輕輕的,可以倒映任何事物,卻無法反射任何事物的眼,彷彿哀求的望著他。
是在求我嗎?
這麼想著,他貓眼滿足的彎起,好心情的笑著對羅迦說:
“皇上,牽連人等定然不能放過,但是今日是娘娘的生辰,且又有了龍脈。微臣看,不宜過多殺戮,畢竟罪不及宗族。”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還有太傅來處理吧。”
“臣領旨。”
揖禮,退後,不經意對上蘇輕涪異樣的眼神,看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卻是放肆的留給了蘇輕涪一個大大的笑臉。
然後轉身大步離去,鎧甲隨著步伐發出金屬特有的尖銳聲音,面上卻是漸漸地斂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目光變得像冰刃般銳利。
第十四章 文 / 悄無聲息
蘇輕涪不冷不淡的扔下一句,皇后有了身孕,就好好休養吧,其他的事情不用再想了。
也領著妃嬪離去,內殿內就只剩下了他還有她。
天青色的綾羅帳內流蘇低垂,燻爐中溢位絲絲縷縷的香霧,洗淡了昏黃的燈光。花梨木的桌面上的鎏金燭臺,被燭淚緩緩地淌過,凝成了一顆顆相思的紅豆。
羅迦替夜熔蓋好了被子,坐在她身邊關切地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還會難受嗎?”
“不會。”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靠住羅迦僵硬著的肩膀:“好多了。”
“那朕就放心了,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吧。”猶疑了一下,羅迦還是開口,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艱澀:“都侯他們”
那樣的聲音,讓夜熔身體止不住的一抖,然後使勁的深深的靠進他的懷中。
今夜似乎特別冷,也許是這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吧。
可是他的懷抱還是很溫暖的,她將臉貼到他的胸口,傾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嘴角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苦笑。
“皇上不要說了,臣妾都明白,從來生在天家都是身不由己。”
鋒利的刀子在心口上狠狠地捅了一下,血淋淋地痛。羅迦驀然蒼白的臉龐上閃過一道扭曲的陰影,象青蛇一般,最後還是勉力溫柔的開口:
“不說了,今日畢竟是你的生辰,朕叫人做了一碗茯苓雞湯麵,你來常常。”
接過宮人奉上湯麵,羅迦笑道:
“朕知道你不喜藥味,所以特地吩咐他們細細的熬煮,如今茯苓的味道也失了大半了。”
她看不到,卻能聞到藥味依然四溢。
記憶裡的味道,是他親手執手來喂,一口口送到躺在榻上的她的嘴裡,看她被藥味弄得蹙了眉,他卻依然輕笑相陪,後來自己也受不來那茯苓的味道,笑都變成了苦笑那些細細的飛灰一般的過往
正發愣,便有一筷面送到她的嘴邊,她皺著眉,下意識的抿緊了嘴巴。
嘆息著,他才發現,她在對著他撒嬌。
彷彿在說,她才不要。
帶一臉笑意,無奈的看著這樣的她,他拿著碗,飲了一口,然後覆上她溫和柔軟的唇,茯苓雞湯流和著自己的氣息流入她的嘴中。
她想要掙扎,可是卻使不出力氣,雙手只是軟軟的揮動了幾下。
許久,她依偎在他的懷中,不住的喘息著。
可是在他的眼無法看到的角度,她的眸子裡有火的苗焰,狂烈地燃燒著,亦有冰的痕跡,陰森地凝固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