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一下子又狹隘了很多。
思暖摸了摸自己壓得有些麻木的側臉頰,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再說話。
阮寧成朝著遠處的護士打了個響指,在小護士的目光移過來之際,指了指卓思暖的吊瓶。
小護士屁顛屁顛的朝著阮寧成跑過來,只顧看著他關切的問“阮醫生,你都連著兩天沒睡了,怎麼還沒回去休息啊?”
阮寧成好脾氣的笑著“你拔了她的針頭,我就回去睡了。”
小護士轉過身來酸溜溜的看了一眼思暖。
思暖沒管,只是抬眸上下打量起阮寧成,他穿著便服,的確是一副要下班走人的架勢,她忽然心生出滿滿一大盆的愧疚。
“你怎麼不早說?”思暖有些嗔怪的看著他。
“說什麼啊?”他扭頭。
“說你兩天沒睡啦。”
“說了你就不倒頭就睡了?”他笑著,滿臉的玩世不恭遮擋著他眉宇裡的倦容。
思暖大窘,一時間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護士看看阮寧成也看看卓思暖,轉而低頭麻溜的拔了她的針頭,將止血的棉花球按在她的手背,陰陽怪氣的說“拿穩咯!”
阮寧成拿起她的雜誌,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說完就率先邁開了步子,思暖愣在原地,看著他又隔空伸了個懶腰。
她忽然就衝上去說“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阮寧成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耐人尋味,這句臺詞顯然在他意料之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為什麼?”
思暖低頭搓揉著棉花球,似是漫不經心的答“雲城不許疲勞駕駛。”
那些隨著空氣中塵埃一齊跳動的分貝都好似在那一刻靜止下來,阮寧成眨眨眼,回神之間分明聽到自己的心在胸腔裡跳亂了節奏。
身上的某一處好似被撕裂了一個口子,可是涓涓而出的卻是暖流,他有些動容,所有的情緒都逼仄著他的神經,他極力剋制才忍住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只是不動聲色的問她“你確定?”
思暖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等他的回覆,自是沒有將他眉目間的風起雲湧給忽略,她以為他是信不過她的技術,連忙補充“放心,我什麼車都開過,四個輪子的都不在話下”
思暖話還未說完,阮寧成已經笑出了聲,他眸光星星點點,流竄著溫情與輕鬆。
“你不相信?”她揚手怒氣衝衝的指著他。
“我當然相信。”阮寧成點頭,他抬手裹住了她的手背,另一隻手抄進褲袋將車鑰匙掏出來放在思暖的手心裡。
像是怕她反悔,他輕輕的按下了她的五指。
等到車鑰匙完完全全的落進了她的手心,他才滿意的挑了挑眉,剛剛的溫情也一掃而空,他的眸子裡又滿是戲謔,“小紅認生,你先去車庫自我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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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成火紅的蘭博基尼在醫院一眾中規中矩的車型裡分外的惹眼。
思暖那日只是在黑暗裡與這車匆匆打了一個照面,未曾料到竟是這般頂級的豪車,她忽然有些心虛的扭頭看一眼站在她身後笑意吟吟的阮寧成。
阮寧成閒散的抱著手臂朝著思暖聳了聳肩,好像是吃準了她會回頭討饒一樣。
思暖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拍了拍引擎蓋,挑釁道“阮先生,你一小小的醫生憑什麼開這樣招搖過市的車,不是借的吧?”
阮寧成看著她小臉錚錚的模樣,都快笑岔了氣,逗她“您老放心的開,壞了我賠,成不?”
卓思暖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她撇了撇嘴角,潛臺詞明顯:果然是借的。
阮寧成跟著她坐進車裡,這車自到他手裡,他還是頭一次坐副駕駛的位置。他是典型的愛車如命,完完全全可以歸類為“唯老婆和車子不借人”的那種彆扭男人。可是今兒卻像是著了魔似的全亂了套。
他想,“唯老婆和車子不借人”也許並不是一個死命題,因為沒人告訴過他如果想把借車子的人變成老婆該怎麼辦。
這樣的想法只是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就著實把他嚇的不輕。他還未來得及回神,卓思暖已經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車子好似脫弦的箭,不甚驚險。
他不由的一身冷汗,扭頭去看卓思暖,她倒是比他鎮定許多,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漸漸穩住了車速,還不忘調侃“小紅果然認生,好在像你是自然熟。”
阮寧成哭笑不得。
車子駛出鬧市,順利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