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我,我是在釜山出生的,不過離開得太早,釜山話也不怎麼會說了”,薛景書想讓氣氛輕鬆點,但這個狀態,她說到這裡也就說不下去了,她迫切地需要休息一下,說出口的卻是,“你出去吧,我要試試能不能把靈感找回來,地上的東西我會清理”。
“是。”
回去以後自然又被經紀人訓了一頓,鄭容和卻絲毫沒有把那些話放在心上。他不是一個愚鈍的人,從某個角度上講甚至很聰明,當時由於太驚詫反應一直慢半拍,但事後回憶那一幕幕,鄭容和很容易便理解到了薛景書竭力剋制自身負面情緒的狀態,還有她的謊言背後對自己的保護。
他對薛景書沒有怨忖,反而充滿了憐憫。如果她經歷的一切放在自己身上,鄭容和不敢想象要他在忍耐自己的傷痛的同時考慮別人的處境,會有多艱難。
成了薛景書的出氣筒,鄭容和的“運氣”都夠去買彩票了。而心裡積攢的負面情緒發洩過一次以後,薛景書感到她體內有根緊繃的弦,似乎變鬆了一些。
也好,把心態放得更平和一點,才能應對《我的愛在我身邊》首映式上的暴風雨啊。
時間到了《我的愛在我身邊》首映的時候,辱韓事件在實際上已經塵埃落定,主張原諒的一方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薛景書招來的也主要是同情和褒揚,負面的評論除了老套的“不愛國”以外,只有對她與樸宰範關係的猜測而已。
見到許久未見的劇組成員,薛景書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道歉。如果薛景書失敗了,與當初的樸宰範一樣成為過街老鼠,《我的愛在我身邊》的上映必將大受影響。即便現在正是薛景書為電影帶來了巨大關注,但畢竟她曾讓劇組的所有人坐了一回過山車。
“行了,你之前不是已經道歉過了嗎?”樸振彪說的是在事情出來兩三天以後薛景書向他們發簡訊道歉的事,他也懶得再說薛景書什麼,這樣有天賦的演員一年內不能拍電影,樸振彪對薛景書的作法雖然有些生氣,卻還不忍心落井下石。
三名製片人中唯一登場的是李泰浩。CJ對薛景書的處置為薛景書帶來了人們的同情,也為公司招來了責難,樹大根深的CJ不必在意普通人的指責,各大經紀公司的態度卻要看顧一二,尤其現在薛景書竟有因辱韓事件更進一步的態勢,那兩名製作人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替罪羊,他們的位置不少人想坐,職場傾軋之中,這種錯誤足夠成為把柄。
這算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嗎?薛景書想。
李泰浩面對薛景書時態度要親厚許多,甚至表露了以後繼續合作的意思。薛景書自然不會把它當成CJ方面的示好,只覺得自己的話題性和關注度比起以往是有增無減,有這樣的演員,製作人拉起投資來會方便很多。
“如果你不想接受記者提問的話,我可以去削減一下他們的時間。”李泰浩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多謝了。”
李泰浩曾經為薛景書爭取智秀這個角色提供助力,薛景書的主動攬責也幫了李泰浩大忙,不過兩個人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而已。
接受提問的環節對薛景書而言如同預料的一般折騰人,薛景書此時的關注度僅稍遜遇襲事件,人卻偏偏一直躲在《原來是美男》劇組裡不露面,搞得以挖掘新聞價值為己任的媒體們心癢難耐,現在薛景書出現,它們就像是鯊魚問到了血腥味一樣。
怎麼應對?一個字:忍!
等到坐在位置上準備看電影的時候薛景書頭都是暈的,面對那千奇百怪的犀利問題,要應對得體太困難了,虧她還忍得住。
比如說問她有沒有被公司高層揍,薛景書的回答是:“這件事有或沒有都無法提供證據,我還在工作這一點可以當證據嗎?”
比如說問她出席《我的愛在我身邊》首映禮,是否意味著以後會繼續拍電影,薛景書說:“那是一定的,遇見了像這部電影一樣的好作品,我一定會爭取。”
比如問她為什麼要為樸宰範說話,與樸宰範是什麼關係
剩下的以後再說吧,“能不能請大家多關注一下這部電影”之類的臺詞再度登場。
“真的已經壓縮了提問時間嗎?”薛景書對著身邊的孫佳仁苦笑。
“我們也不想這樣啊,不過誰也不敢的最記者,他們要是問得不滿意,在對電影的報道里寫壞話怎麼辦?”會主動了解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人都是記者寫什麼他們信什麼,孫佳仁性格直爽,面對記者時卻要強自忍耐,也是苦不堪言。
薛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