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液浮
【捉姦】
“如燕,這些菜統統送到膳房那兒去。”
“好嘞。”
年輕的女子長了雙勾人的鳳眼,刻意打扮得土裡土氣,那一身凹凸曲線,方才遮去大半。
她微一彎腰,便將桌上兩整籃的青菜提抱起,腳步輕盈地朝著膳房而去。沒到半路,卻見了對面小院出來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左手持劍,步履如風,對上她視線,便是偏頭微笑,伸手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懷中菜籃,語帶責怪,
“這麼重的東西,怎的也叫你提?在這院裡做這些累活,當真是委屈你了”
公子聲音柔和,語帶憐惜,伸手捋過她鬢邊碎髮,親暱至極,“當初從街上帶你回來,卻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雜務的,你這樣,叫人看了心疼。”
如燕笑得燦爛,絲毫不覺辛苦的樣子,“當初測了字,那道士說我乃災星,難怪你師父不願收我入門。劍舞門不趕我們姐弟倆出去,我就該偷笑了,做個雜役好歹也算生計。”
眼見了白衣公子因為自己這一席話,面上滿是感動,如燕禁不住笑得愈發燦爛:都說她長了一副狐媚子的面孔,就必定水性楊花,再賢惠也沒人敢要。
幸好老天有眼,東靠西靠,總算讓她靠著了個老實男人——劍舞門大師兄盛竹。
此男樣貌品性,都算上乘,自己心裡也挺歡喜。前些日子他正式提婚,兩人也算是定了親,等到過了門,她便算有了歸宿,總好過自己快過十九的年紀,還日日地在外拋頭露面;母老虎似地護著自個兒和弟弟二人。
剛想著呢,便聽了盛竹對她道, “婚期還有好些日子,我卻總擔心你變卦。”
如燕微愣,立馬低頭,含羞帶怯目光如水,盪漾了好半日,才小聲到極致地喃喃一句,“盛竹公子這麼說,便是不信我邢如燕了”
盛竹果真相當歡喜姑娘家嬌羞清純的這一套,自個兒也跟了傻笑幾聲,才摸著後腦勺曰,“是我唐突、是我唐突。”
公子佳人,雖非月下相會,也無鮮花相稱,好歹兩人手裡各一筐蔬菜,倒算氣氛和諧。誰知此刻偏偏衝出個不識相的,非要壞了這旖旎景緻,隔得老遠,便先聲奪人:
“大師兄!你怎的在這兒?”
銀鈴似的嬌俏聲音,配上二八少女青春朝氣,一身淺粉衣裙,甚至連劍上都鑲了數顆玉石。整套配備不似武裝、倒似閨閣裡頭的儒裙。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這後院?”盛竹看到這粉衣姑娘,也是微愣,嘴角總噙著好脾氣的笑,伸手摸摸她腦袋。
“大師兄去哪裡,梓姍就跟去哪裡!”王梓姍笑眯眯地抱著盛竹胳膊,半邊身子都靠了上去,那叫一個清純懵懂。
邢如燕看著面前這位“天真爛漫”的姑娘,只覺眼角一抽,從大師兄手裡接過菜籃,匆匆告別,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反正盛竹都向她求親了,改明兒的把攢了許久的錢置辦嫁妝,讓弟弟給自己做個見證,就該正式過門,這小師妹再多的心思,也是枉然。
如燕把兩大籃子的菜送到伙房,正碰上裡頭王二當值,捉住她便問,“邢姑娘,你剛從前頭來的吧?有沒有見著王小姐?你說這王小姐怎的好久都不來了?”
此番熱忱,跟前跟後,若是再加根尾巴,便是隻搖頭晃腦的犬。
王小姐。
王梓姍。
果然,又是那處處留情的“小師妹”,王梓姍。
要說此女,真乃極品。
仗著自己爹爹是武林裡頗有地位的大俠,入了劍舞門的幫派,便沒好好練過一天劍,整日地對了各個雄性撒嬌討歡。大師兄之類的才俊青年不在話下,甚至連伙房這個長得頗周正的王二,也不放過。
自從上兩回來了伙房,對著王二一通賣弄,又是送花環、又是唱小曲,結果惹得王二這傢伙死心塌地,徹底淪陷,如今每回遇到如燕,便要打聽個十數句,句句不離“王小姐”。
等到終於打發了王二,如燕又被告知,王梓姍大小姐的丫鬟崴了腳,她得去負責給首飾店的掌櫃送欠銀。打雜的便是有什麼做什麼,如燕無權抱怨。
夏日天氣炎熱,出門前,碰上門口正刷牆的如沐,見著她,一聲“如燕!”,便撲上來。半大的少年,力氣不小,撞進她懷裡,差點把如燕整個帶得人仰馬翻。
“要叫姐姐!怎麼老也教不好!”如燕嘴上怪罪,手卻攬著如沐不放。長姐如母,自從爹孃遇害,如燕帶著這麼個小了四歲的弟弟,都快成了半個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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