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瞌睡,便大義滅親,以堅韌不拔小毛爪,喚醒她神志。
守候大半天,終究等來於暖從屋子裡晃悠出來,如燕整理衣衫,立起發麻的雙腿,一步一扭,嫵媚無雙,
“於二公子,真巧。”
於暖臉上一愣,多半也沒想到竟會在這兒見到如燕。
他反對於寒同如燕的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二人相看兩不順眼,本以為有所企圖的如燕在成婚前,都會竭盡全力地避免與他接觸,倒不料這母狐狸自己找上門來了。
“聽說於二公子頗歡喜在日出之時,去後山汲取天地精華,我早就想跟著一起開開眼界、陶冶陶冶情操了。”
“既然如此,便一起走罷。”
於暖不愧是於暖,老狐狸方才愣神一過去,此刻已然滿面嫻熟微笑,領頭走在前。
清晨的後山,霧氣未褪,遠遠看去,林間鬱鬱蔥蔥的大樹間,繚繞水汽,好似仙境。若不是兩人一貓各懷了見不得人的心思,這麼一番晨間漫步,該是多麼愜意抒懷。
“沒想到這兒的景色如此曼妙,”罕有人至的早上,聽聞耳邊方才起床的鳥鳴嚶嚶,和上一會來這兒,未免相差了太多,“於二公子果然找對了時間。”
“過獎,不過偶爾的發現罷了,”於暖走了兩步,回頭卻見如燕一副愣神模樣,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如燕姑娘就要同家兄成婚了,今日怎的還有閒情逸致來找在下散步。”
從三年前,那個刀光劍影的回憶中脫身,如燕趕忙扮上笑臉,“就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你和於寒的事情,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究竟如何得了那種怪異的病。”
“病?”於暖低頭笑,“這不是病,而且只要你同他成婚,他的病就會好。”
於暖在說什麼?
如燕不確定從他嘴中說出的話,是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同我成婚,就會好?”
難道這才是於寒非要提出同她成婚的真正理由:什麼同劍舞門聯姻合作,其實統統都是那障目之葉,不足為信。
“不信我?”於暖該是被如燕的表情取悅了,轉身便大步朝前走,“不信也罷,你以為我哥娶你,難不成真是看上了你。”
他腳步很快,如燕一個失神,對方便已隱沒在嫋嫋山霧之中,
“等等!”
如燕拔腿追上去,再三告誡自己:於寒究竟為何娶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於暖是否就是鬼仙所說的那個人。
誰死誰生,在塵埃落定之前,還真是沒人知道。
兩人走了好半天,如燕都未能找到開口詢問的機會,忽然打探別人的生辰,未免太過突兀,更何況物件是向來不待見她的於暖。
倒是未料這話題,居然是於暖先扯出來,
“你一直同你弟弟生活在一起?”
“弟弟?”怎的會提到如沐,“自從爹孃去世,就一直在一起了。”
或許是都有兄弟的關係,又或者是晨曦下的霧氣,多少掩去了人心戒備,於暖同如燕,竟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你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笑話,姐弟倆哪裡還有分開長的道理。
“那是自然,你同於寒不也是從小一起。”
不知這話是戳到了於暖哪根神經,他走了好幾步,方才默默道,“我同大哥,並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這倒是,我看他對你,確實相當冷淡,”如燕提防著腳下綿軟的青苔草印,
“不過到底是親生兄弟,逢年過節一起吃個飯,生辰佳節送些小玩意討好一下,他再有脾氣,也總會過的。”
“你說得倒容易,”於暖嗤笑,“我從小到大的生辰,他一次也沒有來過。”
“那是你生辰時間不好,不是寒冬就是酷暑,我猜得沒錯罷。”說這句話的時候,如燕的心不禁抖了一抖。
果然套話是個技術活,做不習慣的人,容易手腳冰冷。
“倒是被你說中,我的名字起得不好,分明是生於冬至,偏偏要叫‘暖’。”
於暖自嘲地笑笑,卻未發現身後如燕眼神忽地一變。
難道果真像如沐說的,鬼仙要找的人,就是他?
“倒是於寒的名字,很是應景,同樣是生於冬至,他的名字,豈不和生辰般配無匹。”
身後“咔嚓”一聲脆響,脆弱的樹枝,被如燕捏在手中,碎得沒了形狀,尖銳斷枝刺入肉裡,卻沒有想象中疼。
淋漓的鮮血從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