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背巨弓的男子即刻出現,垂目而立,恭恭敬敬。
“你去把那女子”
“你預備做什麼。”於暖話未說盡,卻見少年忽然回過頭,沉靜黑眸定定看著他。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於暖毫不避讓,“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路邊隨意一個地痞,就足夠殺死你!當初執意要去劍舞門,還甩開陳犀他們,弄了個音訊全無,你可知我得知你失蹤,有多擔心?”
“你會擔心?”
少年彷彿聽到了個非常可笑的故事,忽然眯眼輕笑起來。
他的笑容和於暖的溫煦有禮不同,而是仿若春日冰融、清透純潔到極致,
“你怎麼有立場,說這樣的話你可憐我?你知我最痛恨別人可憐我。”
少年手指抵著下顎,面上嗤笑未變,那一雙眼,看透人心。
於暖終究無法同他對視,“什麼不死之身,根本無稽之談”
少年也沒有要強辯的意思,於暖卻先妥協了。別開眼,深深吸氣,他還是更改了原本的命令,
“周禮,好生照看著那位姑娘,若是真如公子說的這般特殊,就就將她帶回來。”
被叫做周禮的男子點頭答應,出了車廂,駕馬而去。
於暖再回頭,卻見少年又變回了坐在窗邊看景的姿勢,方才的爭執,彷彿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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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六出門在外,一向習慣用的是家裡帶出的銀票,去了錢莊,交銀票,比對了戳記,就能取銀子,方便如意得很。這日身上剩的銀子不多,他照例讓姑娘家在車廂裡等著,去錢莊取。
站在錢莊門口,抬頭只覺這地方真夠破舊,果然不若洛城萬一的繁華,趙六很有些“從大城來的貴族”感,大搖大擺地入內去。
說到那跌落馬車的傷口,額上紗布,雖然多多少少掩去了他俊俏容顏,不過據如燕姑娘說,這番模樣,“更是多了男子氣概”,趙六對此表示滿意,特意多甩了幾回散落額前的碎髮,這才佔到空蕩蕩的櫃檯前,
“來人吶,我要兌銀子!”
等了半日不見櫃檯後頭有人。
他又提高了些嗓音,
“人吶?”
四顧張望,這錢莊果然夠窄,一雙木門吱吱呀呀,高高櫃檯上,居然可見脫落的油漆印漬,更勿論那櫃檯後頭,“唔唔啊啊”的奇怪聲響了。
趙六“碰”一聲敲上櫃臺,“人吶?”
“來了,”櫃檯忽然冒出個邪眼男子,面板黝黑,面容凶煞,一道褐色長疤從眉心直至鼻翼,左耳還綴了個蹭亮金環。他聲量不大,卻帶了沙啞調子,聽在耳中,很是低沉,
“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壓寨】
19
【壓寨】
仔細回想起來,這根本就是個荒唐至極的意外。
外頭景物風馳電掣地變化著,如燕只覺車子顛得她屁股生疼,好似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還有多久才到?”
終究忍不過去,如燕探出頭,在迎面而來的強風之中,勉力叫著。
“外頭冷,你進來,”粗黑有力的手臂一把攔住她腰,將她勾入個強健滾燙的懷抱之中,一雙略帶粗繭的手,輕柔摩挲她臉蛋,呼吸輕撫在她面上,
“這樣的絕色美人,傷到就不好了。”
“”如燕瞪一眼被五花大綁,扔在角落裡蜷成一團的趙六,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還有多久?”
“著急了?”對方沙啞低笑,噴灑在她脖頸上的氣息,帶了濃濃的侵略味道,“放心,我下手不重,這小子死不了。”
車軲轆依舊轉動,如燕細腰被健壯臂膀全然扣住,動彈不得,忍不掙扎了下,“你別扣得那麼緊。”
“不行,”男人低聲笑,在她脖子上重重嗅了口氣,“若是讓夫人跑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是你夫人。”
“你終會是我夫人,”男人一臉痞氣邪笑,絲毫不在意如燕的冷淡,伸手捅了捅身旁老葉,“這貓怎麼老齜牙咧嘴的?”
如燕回頭,果見老葉貓著背,盯了男人,一臉兇相,“它討厭你。”
“討厭我?”男人笑,“那老子就宰了它,吃貓肉!”
說罷,還砸吧砸吧嘴,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