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踱步到盛竹面前,蹲下身,低頭看著面前微微顫抖的男子,這個幾乎就要讓她相許終生的人,綻了個妖嬈至極、魅惑無雙的笑,
“你在怕?”
盛竹的呼吸急促,手腳綿軟。
如此近的距離,就連他面上已然出現的淺淺細紋,都能叫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怕什麼呢,我當初的死,又不是你下的手,我既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妖女,就算是被你小師妹當胸射了一箭,不也正是大快人心,除惡揚善?不過都說好人有好報你當初既沒殺人,又沒做惡事,怎的短短三年,竟已變成這副尊榮?”
這一段話,說得尤其百轉千回,如燕几乎是用盡了渾身解數,極盡嫵媚妖嬈之姿,看得對面盛竹,竟也是一愣一愣的,差些就忘記了要害怕。直到如燕帶著溫熱的手,刮上她面孔,方才如夢驚醒,
“你沒死?!”
這一句話,好似打碎了他死氣沉沉的陰氣,猛地伸手,緊緊箍住如燕的雙肩,將她往地上一拖,
“你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燕兒、燕兒我一直都在想你,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看輕你,王二後來都說了,我都知道真相了,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這一下轉變來得太快,如燕還沒明白他嘴裡所說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便被他巨大的力量給貫到了地上。
忽然撞進他懷裡,如燕只覺得迎面而來一股濃重的男人氣息,可非但不覺三年前那溫暖安穩,反倒是滿腔的反感和噁心,讓人難以忍受。
她正要撐起身子,正聽得盛竹接著方才的話語道,
“如燕,我知道你是被強的,我不該輕視你,我不該對你三心二意,我最歡喜的人還是你,如燕,既然你回來了,我們不如就再續前緣?我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
說罷,竟不顧她滿面牴觸,勾著她脖子,湊上前,便要吻上去!!
眼看這嘴唇越來越近,若說第一眼見到盛竹,只是三年前那翩翩公子的形象被打得粉碎,那這一吻,幾乎就是將他自己,推入了無賴齷齪的深淵。
恬不知恥到了這種程度,竟妄想幾句甜言蜜語,就將當初那生死相關的事件,給全數抵消?
還未吻到她,盛竹甚至就伸出了舌頭,那粉色的肉 體,終究將如燕惹怒。
“啪”一聲脆響。
乾脆利落,拍得盛竹淬不及防,左邊面孔很快地紅腫脹大,上頭清晰的五指印,迅速顯現。
手心像是著了火,辣辣發疼,可如燕卻覺得心裡痛快不已,乘著盛竹整個人呆愣的間隙,剛要扶穩自己身子,近距離地對著他面孔一頓教訓,卻猛覺腰間一緊,被強力帶得直起身子,護進一個帶了略微沁香的懷抱。
——
這幾乎是如少年一般乾淨熟悉的氣味,從來都只有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她身子還未站穩,就聽得腳邊一聲哀嚎,顯然是那無禮到了極致的盛竹,被解救自己的人,狠狠踹了一腳。
這真是極盡侮辱發洩、而絲毫不客氣的一腳,背後的人,該是連“對方或許是劍舞門中身份不低的人物”,或者“欺負一個眼瞎的弱者,是可恥”的,都未曾考慮過。
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繃得死緊,如燕輕易便能感到那蓄勢待發的力。
她沒有掙扎,任憑對方急切但輕柔地攥住自己下巴,左右看了看,直到對方檢查夠了,方才安撫一般輕拍了他手臂,
“沒事,沒傷著。”
奇異般地,焦急暴躁的情緒很快得到了平復,對方這才稍微鬆開扣住她腰腹的手。
如燕斂目,看正在地上翻騰不止,想要哀嚎,又生怕再被補上一腳的盛竹,這回,當真是連憤怒的慾望都沒有了,
“怎會是你住在這個屋子?如沐呢?”
“他?”
盛竹的眼神躲閃,好似一隻被打敗的老狗,那垂下的目光,粗重凌亂的喘息,無一不在顯示他的驚惶,
“他早就不在這裡住了。妖言惑眾、不知廉恥他如今可是掌門面前的紅人,哪裡還會同過去一般落魄癟三,這種”
話音未落,卻見如燕的面孔忽然放大,離得自己不過幾寸。
如此美豔漂亮的女子,頓時讓他有些意亂情迷,盛竹勉力控制自己過快的心跳,嚥了下口水,
“你一直都沒變”
誰知這敘舊調情的話,非但如石沉大海,更是連對方笑顏也沒能攤上一個。
“我只問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