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繼續帶了麼。
“如燕姑娘過慮了,”
於暖一字一句,冰涼得很,
“既然姑娘有此等奇異的本事,我們此等凡夫俗子,又怎能傷到姑娘分毫?既然姑娘命不該絕,自然會有貴人相助。”
如燕總算領教了何謂“睜著眼睛說瞎話”。
方才還將她點了穴,推進溫泉池子裡活煮,如今竟然就能當著她面,說出這些個狗屁君子的道理來,於暖啊於暖,你真不愧是手下執掌了這麼多見不得光的生意,果真是笑面偽君子的典範。
如今剛從溺水的瀕死狀態裡恢復過來,沒有多餘力氣同他周旋,如燕只當自己是碰到了咬人的惡狗,索性沉默以對。
仔細想來,就算不死之身的秘密真被於暖識破,他又能耐自己如何?
只是有他虎視眈眈地覬覦著,如今這洛城,便果真不再是個適合生活的落腳點,她必須想方設法儘快離開這兒,躲開他的勢力範圍,去旖蘭找到如沐,再尋個地方,隱姓埋名地過下去。
對方冷冰冰的視線,在她身上偱溯一會,好似要將她剝皮拆骨,生吞活吃,又不知是礙於何種障礙,偏偏不似方才那般心狠手辣地付諸實踐;於暖終究別過身,走開了。
只是猛地撇到他背在伸手的手,如燕卻見上臂綁了厚厚繃帶,好似被某種利器割傷,連帶著於暖走路的姿勢,都不甚穩當: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自己落入這池子,不過才短短片刻,一入一出,竟然就見到這偽君子,受了這樣的傷。
心裡正疑惑,面孔卻忽然被少年托起,枕在他身上,兩人離得極近。
“”小葉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看,從髮梢檢查到唇瓣,一心一意,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直到終究確信她從頭到腳都完好無損,如今尚能平安自在地呼吸,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沒事就好”
“什麼沒事就好,”如燕沒好氣地伸手彈他額頭,見少年瞪大了圓滾滾的眸子,腦袋後仰,方才凶神惡煞地問,“你得了病?是什麼病?為何之前不同我說?很嚴重麼,要不要緊?”
問題太多,小葉一時半會,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會,只是乖乖搖頭,“我沒事,他騙你的。”
“於暖騙我?”
小葉點頭。
“你當真沒事?”
再點頭,“我沒事。”
知道他沒事便好,如燕一顆心放下來,又剛從生死邊緣走一遭,此時只覺困頓極了,勉力在小葉攙扶下起身,走了沒幾步,聽到他說“去屋裡休息會罷。”
便也沒多餘的心思拒絕,迷迷糊糊,就跟著去了裡屋休憩。
腦袋方才枕上溫暖柔軟的床,就覺得困頓不已,不顧小葉死命地要把自己拖起來換衣服,就要睡覺。
“會著涼的,”小葉拖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這樣睡,會著涼的!”
“反正死不了”或許是身子裡的花絕丹,用來維持生命消耗的力量太大的緣故,如燕實在撐不住,溼噠噠的手拍拍小葉面頰,表示安撫,就這麼轉身朝內,抱著一床綿軟馨香被褥,沉沉入眠。
小葉站在床邊半晌,不言不語,聽聞床上美人漸漸發出了平緩輕柔的呼吸,盯著她被水濡溼,帖服在身體曲線上的衣衫,漸漸地、漸漸地,面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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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是夜半。
直到環視這間牆面懸劍、書櫃擺滿各式古舊籍冊的屋子半晌,她方才醒悟,這不是在乾貨店的屋子裡,而是在於府。
屋子裡靜悄悄的,身上溼透的衣服早已換了一套,顧不上究竟是誰動的手,她撐起身,只想早些離開這龍潭虎穴。方才下床走了一步,某口陰影處,便有人影動了動,抬頭看她,
“你要走了?”
見小葉一雙眸子在黑暗裡亮晶晶,像是個孤單無助,被人遺棄的動物,如燕忽然想到遠在旖蘭的如沐,禁不住柔聲答他,
“我必須去旖蘭,找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你弟弟?”
小葉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脫口而出,便是直中靶心的話題,如燕禁不住眯眼,心裡警鐘大作,
“於暖調查過我?”
“我能幫你去旖蘭,”小葉站起身,幾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