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多少次。
那破空而至的一箭,穿透她胸口,將她生生釘入萬劫不復的鬼仙之所;如燕不會忘記,這個將她送入噩夢的姑娘,那一雙小鹿似的眼睛裡,彷彿勝利者的光芒。
她扶著邊上隔斷,身子卻禁不住地發抖。
“怎麼了?”於寒伸手攬住看似不堪一擊的如燕,微微皺了眉頭,“不喜歡,就不要聽,我們回去。”
不喜歡?
不,恰恰相反,她是太喜歡了。
她多麼想知道,面前的隔斷若是倒下,那一頭的王梓姍親眼看到自己,這麼一個本該化作灰燼的女人,在她面前晃悠,面上該是多麼精彩的表情!
這惡作劇一般的壞心眼,在如燕腦海中不斷迴旋,讓她暗笑自己,指不定,就真是個叫人咬牙切齒的惡女人。
這頭還未笑完,如燕伸手撥開盆栽,透過那隔斷,大廳裡的情況,便一覽無餘。
王梓姍烏髮微微攏,在頭上束了個嫻靜靈巧的髮髻,垂下的髮絲幾縷落在面龐,隨著她動作微微飄動,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配上那柄鑲滿寶石的劍,除了面孔比三年前消瘦些,那做派、打扮,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愈發少女。
看她未梳已婚婦人才有的髮髻,如燕心中有些驚訝,難道三年過去,王梓姍都快十七八的大姑娘了,竟沒有同她如意郎君,那個狼心狗肺,被豬油蒙了眼的大師兄成婚?
這倒分外好笑。
他倆當初情深意切,你儂我儂,甚至就連她被人陷害的當晚,都毫不避嫌地在花廳中歡暢對飲,她當初那場“□出牆”的戲碼,豈不正是為此二人送了一縷東風,助他們早日修成正果。
怎的如今已然三年,這小師妹,還是一身少女裙裝,對著於暖,猛送秋波。
正納悶,卻忽然聽到於寒湊到耳邊,低聲問了句,
“想去旖蘭?”
為什麼現在問這個問題。
如燕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卻未從他面上,看出絲毫端倪,只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好。”
他話音未落,隔斷外頭,於暖的聲音卻響起了,“既然姑娘如此深情厚誼,在下倒有些受寵若驚,只是我兄弟有二人,貴派願意下嫁的姑娘,卻只有你一人。我們兩方若是都願意,倒也極好,可是王姑娘,你總得在我兄弟二人之間,做個選擇。”
“這、這怎麼好叫人家自己說”王梓姍低了頭,滿面羞紅,不過明眼人卻都能看出來,說什麼兩兄弟,要嫁人,難道還會捨棄了於暖這麼個青年才俊,去選擇他那痴傻的哥哥不成?
王梓姍顯然也是這麼打算的,只可惜她身邊許久不說話的長老,一見於暖鬆了口,立刻乾咳兩聲,出面談判,
“既然都是姻親相聯,選哪個都是沒有差別,只是,我倒覺得按照禮俗,都該兄長最先成家,梓姍如此乖巧懂事的姑娘,自然會選擇令兄。”
這話音剛落,一旁的王梓姍,便是面孔煞白,猛地抬頭,“長老,這”
看來關於婚姻的打算,這兩位倉促而來,竟未達成共識,姑娘這邊,想要嫁給洛城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於暖;而長老 ,卻要她嫁給傳為痴兒的哥哥於寒。
眼看著王梓姍那雙眼紅彤彤的,別過臉盯著於暖,幾乎就要哭出來,滿面柔情,好似她就要被那素未蒙面的可怕兄長,給捉了去做壓寨夫人,此生無望。
卻見於暖微微一笑,那彎彎眉眼裡的算計,太過熟悉,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替兄長謝過王姑娘的厚愛了。”
這話,倒似給王梓姍下了判決,只見她雙腳一軟,險些站不住,那面孔慘白,不見血色,眼中的淚水,是真落下了。
千里迢迢前來求親,結果卻嫁給了個痴呆兒。
王梓姍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長老根本就打算將她當做籌碼,賣了去,早知如此,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嫁給大師兄,何必跑來這裡受苦?
這訊息不光是王梓姍,就連隔斷後頭的如燕,也是一臉莫名。可於暖那面上表情,又太過胸有成竹,如燕想不明白,只得看向身邊於寒,
“你要同她成婚?!”
“”於寒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只給了兩個字,
“放心。”
放心?
放什麼心!
王梓姍就像是她命裡的詛咒,每回都要出現,將她以為完好的計劃,打得支離破碎。
【追尋】
漆黑的洞窟,伸手不見五指。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