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副職的溫子辰都理應得到朝廷的嘉獎,深入蠻夷腹地的主官又怎麼不獲得更多?皇帝思索著,與丞相商議,擬將肖陽升任為蒙州防禦使負責一州軍事。
這訊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密切關注崔文康兄妹的餘尚書耳中,蒙州防禦使可是個從四品官職,從四品、從五品看似只有兩級差別,卻是高官與普通官員的分水嶺,足以見得這位年紀輕輕的肖家三郎不容小覷。
而被他看好想方設法也要弄到蒙州治下去的妻舅崔文康,是否也是個可塑之才?他會不會也想肖三郎一樣驍勇善戰繼而平步青雲?
正當餘尚書琢磨不定時,他兒子急匆匆進了書房帶了另外一個訊息:“崔文康他妹妹,肖三娘子這回又名聲外揚了!”
☆93、遊記畫卷
“看你這模樣;似乎並非壞事?”餘尚書很是好奇,他知自己兒子是個對經濟仕途沒什麼興趣的,平日醉心書畫少有能讓他如此動容的事情。
若非與初晴密切相關,那就應當是書畫方面?
“她隨肖三郎去西南地區赴任,將一路上所行、所見做了遊記,而後繪製成了數幅長卷以及幾本冊頁;”餘盛平一臉感慨的對父親說道,“大約是為了讓清江郡主瞭解愛子的近況;她將這遊記與部分畫作命人帶回了京城。”
大齊民風開放;沒那閨閣女子詩畫不外傳的規定;清江郡主存了顯擺之意又想幫忙撮合一下婚事岌岌可危的崔文康與餘初晴。
於是;她便尋了機會邀請京中幾位書畫名家遊園鑑賞那“新得的描繪西南風情的畫卷”;一開始清江郡主並沒說作者是誰,落款也僅僅是化名的“應安居士”。
等得了大家的讚許後,郡主才洋洋得意又假作謙虛的表明這是兒媳婦閒時的“拙作”。
“兒有幸得以一觀實在是感觸良多,此人摒棄了世人慣常以山水為人物背景的作畫方式,只著重描繪名山大川的秀美風光,並且常以虛帶實,側重筆墨神韻少有精細雕琢。”餘盛平以專業的角度毫不吝惜的贊著。
繼而直接借用父親的書桌,揮毫仿做了一幅山水畫。
“真是沒想到一介婦人竟能繪製如此大氣磅礴的潑墨山水,雄偉壯觀的山脈、奔騰險峻的峽谷欣然躍於紙上,且設色淡雅、毫鋒脫俗,真可謂煙林清曠,氣韻不凡!”餘盛平指著自己的仿製之作不由嘆道,“父親看這畫可好?”
“此等畫法倒是新奇,與時下富麗堂皇的工筆畫不太相同,”餘尚書也是文人圈中很具有話語權的雅士,自然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這以水墨渲染為主的畫法,很能體現悠遠意境,“肖家娘子年紀輕輕竟能自創流派?”
這一點,他卻沒法相信,甚至陰謀論的有些懷疑是否為別人代筆,他活了好幾十年還從沒見過閨閣女子能做出如此大氣磅礴的作品。
“兒所作的這幅僅能體現其十之八九的神韻,但若論功底卻不輸於她,有些地方倒也看得出腕力略有不足。”餘盛平搖搖頭否定了父親最陰暗的猜測,此外,他倒沒覺得自己不能超越婉如,只是一時間驚歎於她畫中體現的意境罷了。
“這麼說來,可謂是見多才能識廣,他們從京城去西南夷地區沿途想必經受了各種磨礪?”餘尚書突然有些明白兒子急匆匆趕來說這事的意思了。
“確是如此,”餘盛平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對父親說道,“這位‘應安居士’的遊記兒也看過幾頁,同樣感觸良多,清江郡主說在詢問兒媳意見後或會將其刊印父親,我們先前對崔氏兄妹的看法著實有誤。”
他堅信能從書畫筆觸與行文語句中看出一個人的人品與風骨,婉如所作遊記與畫冊恰恰入了這位大才子的眼緣。
他所看的幾頁信箋似的遊記,正是肖陽一行人遇到狼群襲擊婉如彎弓射狼的那段,所述內容除驚險之外,其中“我護著你,你救了我”的濃濃深情更是叫人動容。
“父親,再考慮考慮十三的婚事吧,或許那崔文康正是良配——有這樣一個即為出色的妹妹,與其關親暱的兄長又怎會相差太遠?”餘盛平轉述了遊記內容後不由如此勸著。
“可若是如此,得等到明年下旬崔文康出了居喪期才可迎親,那時他已經到西南邊去了,三五年等閒回不來,難道要十三娘等到二十出頭或千里迢迢嫁過去?”餘尚書依舊是雙眉緊蹙,這婚事,怎麼看都是自己家虧啊!
“不過是繼妻的女兒,嚴格來說不算同胞妹妹,”餘盛平不如他父親那麼刻板而嚴格遵從禮儀,立刻就想到了偏處去,“或許還能有別的辦法?”
“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