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是你能說的?”父子倆正商議著餘初晴的婚事,又有僕人來報,崔家送了禮來。
婉如嘗試著釀的第一缸“金波玉露”簡約版本已然成功,雖是頭年的新酒卻也能勉強喝喝,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妹妹死了需守喪,便讓送家信的人帶了幾壇到京城分給清江郡主和孃家。
正巧崔家大伯和餘尚書書信往來沒討著便宜,臉皮正薄著不想再使勁兒貼人冷臉,可巧得了婉如送來的色澤金黃香醇美酒,叫人嚐了味道還很是不錯。
崔承祖便又找了新的說法再次寫信,以居喪人家不得吃酒為名,將“金波玉露”送到了餘尚書府邸。
嗜酒如命的餘盛平先是毫不在意破了酒罈的封口,等一瞧著那波光粼粼的酒液,聞到那隱約透著藥香的佳釀,瞬間直了眼。
“好酒,真是好酒!”用青玉杯子盛了些許淺酌一口細細品味後,他吧唧吧唧嘴,捋著鬍子嘆道,“足可價值百金!”
說完還伸著脖子去看父親手中的書信,連連問道:“這酒可有方子?”
“方子沒有,崔家卻說了這是上等滋補酒,配有等沉香、檀香、當歸、枸杞、官桂等十六味中藥,想必炮製方法各不相同,釀製工續極其繁複——確實可價值千金,這肖三娘,厲害啊!”說罷餘尚書又狠狠剜了兒子一眼,這傢伙,有酒就忘了女兒,崔家來信他居然先問酒方!
“怎的?他們又有新主意了?”餘盛平訕訕一笑,如此問著。
“有,”餘尚書繼續皺眉,面上表情有種無法形容的糾結感,“他提出了一個很無恥的新主意,但卻能解決先前我們擔憂的婚期一事。”
此時此刻他真不知該說崔家老大是識趣呢?還是奸猾呢?或者是冷情?總歸,這心術不夠正,處事不夠良善!
這,究竟是答應還是拒絕?
☆94、變嫡為庶
在兒子的追問下;餘尚書頗有些難堪的答道:“他們家開祠堂將那不孝女記為了庶出,嫡出兄長自然不必為庶出的妹妹守‘齊衰不杖期’之喪。”
此話一出,餘盛平頓時瞭然。
在本朝嫡庶之別猶如雲泥,嫡子為庶女別說是居喪一年,肯依照“小功”守喪五月的都罕見,只要親家不忌諱三月後行嫁娶之事絕無問題。
只是;在上流世家嫡庶間既界限明確,崔家如今在休了張氏之後又貶其親女顯然很是不妥;按常理;被休女子便不算夫家人;其子女大面上不應當受影響。
更重要的是;已經死了的女子變為庶出影響倒不大;可和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怎麼辦?
“那,他家的崔文遠?”餘盛平不由覺得有些頭疼,剛誇獎了肖三娘子這崔家卻又開始不著調。
嫡庶哪能說變就變,還僅僅為了趕著讓侄兒娶媳婦——這事兒辦得可真叫人骨鯁在喉。從前沒覺得崔閣老如此糊塗吶?崔氏一門這是全家都魔怔了?
“崔文遠,被除族了。”餘尚書剛看著信時也一頭霧水,完全不理解為何事情會發展成如此。
崔家二房這孩子素有才名,因而才在未滿十六歲時下場考進士,雖發生了科考舞弊一事,世人也因其年輕而未多加指責,想必崔閣老也寄希望於崔文遠的成長與蛻變,因而並未將其中本家驅逐。
如今竟突然將其除族,餘尚書相信這不單單只是受同胞姐姐的牽連:“這事情,有些蹊蹺。”
在官場沉浮數載的父子兩人都不是傻的,結合暴斃與除族一事,餘盛平沉吟半晌後不由瞪了眼驚詫道:“莫不是這做弟弟的‘大義滅親’了?”
心狠手辣逼死親族的原來不是崔家族長而是不及弱冠之年的崔文遠?!因而崔閣老才將他除族?
“若是如此,這崔文康倒也可以考慮考慮。他們這又是在隱晦的問親事能否按原計劃進行,”餘尚書抖著書信深深嘆了一口氣,吩咐兒子道,“現如今也顧不得太多了,你往崔家去一趟面談。”
必須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能決定是否要嫁出十三娘。
之前餘尚書還曾教育初晴,同父的妹妹不能掰開了來算,如今他確隱約透著種希望,但願人品不堪的都是那張氏所出子女。
但願崔文康與那肖三娘都肖似親母,先平樂郡王妃雖是個彪悍性子,可人品卻沒得說,她女兒鄭瑩除了性子軟綿些也沒任何不好。
餘尚書雖口口聲聲說不願讓初晴加入崔家,可若真是由女方退親或多或少有損名譽,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推了孫女去風口浪尖。
稍後,餘盛平登門拜訪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