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軍挑選要素除了武藝高強就是得忠心護主,怎可能輕易拉攏?與其在他們身上費勁兒還不如多在皇帝面前露露臉,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才能指揮得了這些人。
此法大家都懂,行動起來卻頗為困難。離宮建府的皇子能在今上跟前承歡膝下的機會卻並不多,而有了成年皇子的妃嬪也早已年老色衰,少有侍寢的時候,自然吹不了枕邊風。
此時,深得皇帝信任的內侍們便入了各位貴人的眼,宮裡得勢的曹內侍監之流三年前就開始收禮收得手軟。
諸位皇子、娘娘巴巴的奉上金銀珠寶、香車美人,只求他在皇上跟前適時美言,或者聽到什麼風聲能及時告知一二。
“養不熟的白眼狼!”前貴妃現王昭媛狠狠摔了手中茶盞,年逾四十保養得跟嫩花兒似的姣好面容,瞬間扭曲得不成樣子。
當這曹內侍成了皇帝跟前的得意人,官職不斷上升即將成為內侍監時,王氏就已經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平日處著似乎關係還不錯。
誰知,今上派他暗查妃嬪時,曹內侍監卻沒向她透一丁點兒風聲!這叫人如何不氣憤。
“閹人,果真是慾壑難填!”六皇子也是一臉怒容的罵罵咧咧,而後又冥思苦想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他即便是不願相幫也犯不著落井下石吧?稍微瞞住點訊息也不至於讓父皇發那麼大的火。”
“要麼,他愛的不是金銀珠寶與美人,咱們送錯了,”王昭媛鳳眼一挑,陰惻惻的猜道,“要麼,就是他已經有了主子!卻不知究竟是誰那麼大手筆買通得了這老貨?”
六皇子眼眉一轉,遲疑道:“會不會是——九?”此次在外開府的皇子中也只有他沒沾上一身泥。
王昭媛仔細盤算後卻又覺得不像,曹昭容家世不顯、九皇子尚且年輕,他倆有這麼大能耐說服一個在宮中摸爬滾打了四十年的老閹貨?
為將來的繼續榮華富貴站位也得尋個比較可能的物件——想來,曹內侍監已經不缺錢財,只缺花錢的年限。
“莫不是老七東窗事發後不想只自己一個人被斥責,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們都拖下水?!”六皇子換了一種思路又得出了另外個猜測結果,“只有那最小的沒把柄這才逃過一劫?”
“的確有這可能。”王昭媛卻很是認同的點點頭,她寧肯相信是經常和自己叫板的齊昭儀在使絆子,也不肯懷疑自己栽到了唯唯諾諾的曹昭容手中。
誰能猜道,二十年前在曹內侍監還未真正發跡時,曹昭容就以“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名義與他攀了關係。
一個位分不高、私產不豐的嬪妃根本沒法打動高位內侍,她只選了些激靈、野心勃勃卻又渴望得到人認同的小內侍,放長線,釣大魚。
更重要的是,別的妃嬪與內侍往來總有些高高在上,給錢財叫賞賜,性子彷彿很為溫順平和的曹昭容卻盡力使自己不表現出對這種身有殘疾者的歧視,竟在無形中得了曹內侍監的青眼。
二十年的關係處下來,加之九皇子並非生得榆木腦袋,何去何從曹內侍監心裡自然有了自己的盤算。
他自己是活不了多久的了,卻還有個義子需提拔,總得為這孩子找個值得追隨的主子吧?
若是遠在西北的段榮軒知道曹內侍監的如此想法,一定會暗暗抿唇,得意輕笑。
決定追隨九皇子這事,卻不知究竟是誰在影響誰?誰在拉拔誰?若他只是個靠“乾爹”提攜才能在宮中行走的單純青年,又怎會年紀輕輕就做到從五品的內給事?
這種無數人擠破頭都想去爭搶的好事兒,僅憑一個義父的幫助哪能順利如願。
如今,段榮軒明裡是替皇上盯著西北肖家軍,義父希望的是讓他暫時離開風起雲湧的京城以免被皇子們的糾紛所牽連,順帶,替九皇子去拉攏一下肖家。
暗地裡,這位外表堂堂的談吐不俗的段內給事卻還肩負了想法控制西北商道為九皇子摟錢的重任——哎唷,可謂是能者多勞,當然,他更希望的是,將來可“能者多得”!
此時此刻,遠在西南夷地區的肖陽夫妻卻根本不知,這位被派到西北的所謂監軍,最重視的任務根本就不是“監督軍隊”,不由有些為父兄擔憂。
距離太遠訊息不通,最難熬的就是不知親人的近況,婉如除了擔心肖家會不會被小心眼皇帝掛念著削職、釋兵權之外,還一直叨唸著哥哥的親事。
正憂心忡忡時,她收到了家中傳來的厚厚一疊書信,自然又是崔文康親筆所寫,只看那字跡婉如就感受到兄長的歡欣喜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