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種逗趣的話,容裴也正色說:“好,批准執行。”
高競霆咬牙切齒地改口:“不,他還不是我的情敵,對吧?”
容裴頓步,轉過身靜靜地瞧著高競霆。在看見他眼底深藏著的不安和不確定以後容裴微微地一笑,突然就正正經經地抓起高競霆的手,神色莊嚴地親上了高競霆的手背:“是的,我的殿下,現在我只屬於你,請容許我為你獻上我的忠誠。”
高競霆心花怒放。
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容裴當然不會給他反應的機會,領著高競霆在島上信步行走。這是離海州最近的一個島嶼,在島嶼的最西面是佈滿了炮轟痕跡的防禦壁壘,那密密麻麻的戰爭證據告訴了所有人這座島嶼曾經遭遇過怎麼樣的劫難。
高競霆說:“據說有不少老海州人選擇定居在這座島上,因為戰爭時期海州的老人們曾經衝上最前線為大部隊的撤退作掩護,這是海州一個令人無法遺忘的習俗。”
至於撤退後的大部隊到底遭遇了什麼,容裴和高競霆都很清楚。不僅是海州人,還有西部各州的所有人,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能退往黑水州那邊。可惜海州人抵達得最晚,跟幾個邊遠州的人一起統統被阻擋在黑水州外,那座唯一能夠連通兩岸的鋼橋被下令收了起來,堅固的城牆也成為了阻擋他們進入的噩夢之牆。
鮮血染紅了蒼茫而冰冷的江水。
不能怪海州人對於首都派過來的人懷有惡意,海州人曾經為了自己的家園——也為了整個帝國抗擊在戰爭最前線,卻在求援時遭受那樣的對待,任誰都無法釋懷。
聽到高競霆提起那樣的往事,容裴也有些唏噓。他說道:“所以我才會答應羅倫他們賭這一場,既然你來了海州,不如就趁機去見一些人。”
高競霆一愣,沉思片刻後才說道:“你是讓我代表高家過去跟他們聊一聊?”
容裴說:“沒錯,在公在私,你去一趟都沒有壞處。”
高競霆點點頭。
容裴找人島上的熟人幫忙準備了一下,列出了一份拜訪名單。
高競霆趁著空檔跟高榮成那邊聯絡,簡單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高榮成聽後一頓,繼而說道:“其實上次我和瞿正明去西部,也都做過同樣的事。你能有這樣的心自然最好,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很多人可能不會太友善。”說完後他又列出幾個特別難搞但格外重要的物件,讓高競霆好好關注一下。
高競霆“覺醒”以來跟高榮成的關係越來越好,這種教誨自然是悉心記下。
見自己兒子越來越成熟,高榮成眉梢眼底都透出幾分輕鬆,也有心情關心起兒子的感情生活來了:“阿裴最近還好吧?”
高競霆說:“就是有點忙。最近為了海州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多,就連昨天想給我做生日都拖到了末班車才騰出時間來。”提到這事兒他又忍不住跟高榮成抱怨起昨天的差錯來。
聽出高競霆明著是抱怨,神態語氣卻都透著愉悅,高榮成打趣道:“你果然成熟多了,要是以前你肯定得吵著讓阿裴跟你一起往車下跳,不會冷靜地等著到站下車。”
高競霆矢口否認:“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高榮成說:“怎麼不可能?以前你曾經纏著阿裴要他陪你一起從訓練基地潛逃,害他陪你挨罰,那次他可是著著實實病了一整週。”
高競霆一愣,然後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那時候容裴跟他的發展方向已經不太一致了,容裴不再專注於體能強化,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訓練點,而他卻只能呆在那邊。經常見不到容裴,他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某次逮住容裴後他就纏著容裴要容裴陪他一起去外面玩兒。
那時候他用的好像就是容裴最無法拒絕的那種哀求語氣、委屈神情。
容裴陪他出去玩了一圈,回來時就碰上了舅舅李敘嚴,李敘嚴平時跟他們玩得很好,可他們要敢違反紀律,李敘嚴絕對是罰得最兇的。那次李敘嚴本來只下了他的懲罰處分,他卻嚷嚷著說“不公平!阿裴也出去了!”,於是容裴只能跟著他一起認罰。
那天以後容裴消失了整整一週,他只當是自己害容裴受罰、容裴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聯絡容裴,哀求他不要不理自己。
那時候容裴的語氣是怎麼樣的?帶著幾分縱容、帶著幾分安撫,平和地說:“我只是臨時有事,暫時不能回去。”
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外公把謝雲夕找來了。謝雲夕人雖然小,懂得事兒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