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人的熱情永遠是最要命的,他們叫囂著要刊登自己那些不著調的推測,要不然就到市政門前靜…坐示威。
但凡和容裴沒有關聯的人都不會選擇得罪這些傢伙,人家敢於反抗權威還能在本行業內獲得盛譽,相對而言他們這些“被反抗的權威”就有點倒黴了,怎麼應對都沒好事。
所以他們有志一同地維持緘默。
媒體人們開始享受屬於他們的盛宴。
因此容裴在前段時間剛藉著和李斯特的討論稿出了一個小風頭,馬上又淌進了“容君臨是否叛國”這趟渾水裡頭。
更要命的事情還在後面,楊勉將調查記錄帶回去沒多久,監察廳下達的命令也傳到了雲來港:近幾年來探視過容君臨的人統統暫時停職接受調查,同時必須配合調查的還有容君臨現存的血親。
遠在索德帝國的容父夫婦被調查組請到了駐索德大使館,非經許可不得外出。
同時東邊的白州傳來一個令容裴焦心的訊息:樂棠失蹤了,在調查組抵達之前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白州人間蒸發。
這件事已經被重重地記了一筆,調查組正全力調查樂棠的去向。
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失蹤與遠東聯邦有關。
這次監察廳之所以這麼鄭重是有原因的,當年容君臨的“叛國罪”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頂多只是“失察”和“識人不清”。可現在不一樣,現在事情的嚴重性比當年要高得多,由不得他們不鄭重。
容裴既屬於探視過容君臨的那撥人,也屬於容君臨的血親,在調查組下來以後就被暫時停職了。
調查組的調查還沒展開,輿論就已經炒得沸沸揚揚。
容裴和容君臨的關聯也終於被扯到明面上來,各方對此反應不一,西部以外的各個地區提起容裴這個人時大多是順帶踩上一腳。
雲來港和臨近各州的公民們倒是沒有震驚,因為容裴的出身早就被他們挖掘過許多遍,容裴在各個採訪裡也從不諱言這一層關係。
對於雲來港的原住民來說,容裴這個秘書長是他們看著走上來的。
雖說平時雲來港各大報刊常常拿他來開涮,但是在這種關乎容裴存亡的關鍵時刻,容裴那高得離譜的支援率就體現出它的分量來了。
像是約定好了似的,堅定的支持者們自發地登陸官方網站、自發地向各大刊物投稿,從各個方向、各個角度表述自己對“容秘書長”的看法,並非一味的讚揚,可裡頭的批判也帶著極高的期許。
調查組看到這仗勢,不由有些面面相覷。
就算是容君臨那樣的人,當初遭受致命打擊時也是牆倒眾人推,真正站出來為他講話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現在這種局面卻是那麼地讓人吃驚:西部這一塊的風向和外邊截然相反,就好像是一片黑色狂潮裡面堅定地泛起了一道白浪,不是一小道,而是一大道,範圍幾乎包括整個西部。
而且這並不是容裴或者他底下的人去操控的結果,畢竟調查組還在這兒,他們要敢那麼做那簡直是直接往槍口上撞了。
只能說容裴的支援率沒有造假——那代表著他在西部的地位牢不可破。
他早就為自己營造了一個輿論黑潮無論如何也不能侵蝕地堅固堡壘。
輿論這東西玩起來不簡單,但還是遵循著某些規律的,比如此消則彼長、此長則彼消。
相比民眾自發擴散開的熱潮,雲來港早的專業筆桿子們終於剝去了故事家的偽裝,他們發揮有史以來最嚴謹的求實精神,把容裴這些年做過的事從頭到尾地整理了一遍,再在重現事實的前提下稍加潤色,透過各種渠道將它們傳播開去。
黑潮正在退卻。
容裴坐在自己的露臺上翻看著最新的報刊,對自己的職位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不為了別的,只為了這些可愛的支持者們。
低谷之中他們給予的堅定支援,是一個政客所能獲得的最好的回饋與肯定。
學會關注其他人的需要是他來到這邊後學得最多的東西,以前郝英才總說覺得麻煩和吃虧,這節骨眼上那些吃虧做法的效用卻體現出來了。
多麼地讓人驚喜。
在被停職調查的這個午後,容裴靜靜地沐浴於晚秋的陽光之中,心裡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也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
而此時此刻,遠在索德帝國另一端的李斯特也聽到了來自東方的最新訊息。
肯忠誠地站在他身邊詳細彙報那一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