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卑,忠誠什麼什麼的。人家那樣就叫低調啊。”
老闆眨著純真的眼睛說:“我下次將那個傢伙倒吊著釘死在東邊教堂的十字架上,你覺得我比他謙卑麼?”
“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有女人緣,比你有知名度,比你有知識吧。”多莉很瞭然地看著老闆說。
“這些都是次要的,”老闆一副你怎麼可以這麼看我我怎麼可能那麼猥瑣的表情,他非常認真地說:“多莉,那個傢伙最犯人眾怒的是,他竟然籠絡了咱們流星街最美麗的流星街之花,而且還不懂得珍惜地讓街花日曬風吹。”
“流星街之花不是我嗎?”多莉跟老闆一樣眨眨純真的眼睛。
“多莉。”老闆嘆氣,虛弱地抬起骨折成粉碎性的手臂擱在她肩膀上,說:“這麼可怕的錯覺是誰給你的,做人不要太好高騖遠,狗尾巴草也永遠別想著變成維多利亞玫瑰。”
多莉邊笑著說:“老闆你說得對,真是讓我太感動了,你讓我知道了好高騖遠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你讓我重新走上了正確的道路開拓了美好的人生舉起了社會共產主義大旗。”邊舉著拖鞋狂拍躺在床上,已經被人砍得像是十分之九的屍體的老闆的臉。
後來多莉跟老闆說:“此人早已成神,咱們是凡人就不要去瞎摻和了。”
什麼是神?麻煩脖子往上抬高六十九點五度,跟著重複一遍“如果你他媽的可以不要臉到極致,你渾身上下都將永遠籠罩在誠實良善的上帝光環裡。然後,你就是神。”
“老闆,那個十字架廣告代言的傢伙是笑著殺人的。”
“所以呢,我也可以笑著殺人。”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笑不出來。”
在多莉眼裡,所有能笑得心安理得真心誠意地殺人的傢伙,都是神。
“宰了他們”這句臺詞伴隨了他們的流星街歲月,一直。
老闆說這句話時也在黃昏日暮,這告訴所有流星街人,要耍酷就黃昏吧,別人看不到你抖動的雙腿。筆挺的身姿凜冽如風的脊樑骨,他表情冷酷氣質深沉,頗具一個優秀領導者王八之氣全開的架勢。他面無表情地抬頭時,剛好看到自己往上的中指對向餘暉圓日,指甲的尖利在那一刻戳破了太陽。火紅的黃昏如奔湧而出的血河,大氣磅礴地往他們頭上傾斜而下,滔滔萬里滾走了垃圾堆上空所有屬於小清新的病懨淺藍。
“宰了他們!”
他們面對千軍萬馬,老闆忍無可忍地說。
多莉站在他身旁,華麗地想,他們是主角,這一秒是。
第2章 你覺得咱樣
也只有這一秒是而已。
“格墨茲,對方有六十三個半念能力者,兩千三百七十一個擁有重金屬武器負責瞪人的馬仔,來自十六個團體集合的逮捕絕殺令,你是要我們宰東南西北上下內外哪一方?”子桑站在一條長長的塑膠布上面,赤腳踩著垃圾佈下所有尖銳的突出物。她穿著有金屬質感皮革的緊身低胸短裙,雪白的乳溝如聖潔的珠穆朗瑪峰頂那一抹雲靄,在殘陽下發出刺目的耀眼光芒。
多莉經常會回味起當初老闆羞澀地送這身衣服給子桑的場景,那是一個呼嘯的雨夜,有鬼哭狼嚎的音樂特效。黑暗如被擠破的章魚墨囊,滋啦滋啦地往外噴濺著撕裂你視網膜的毒汁。
老闆像是從末日盡頭走來的一顆尖頭洋蔥,又窮酸又狠辣。他臉色非常難看地抱著那件泛著陰毒光澤的皮革裙,對正在守屍(有些傢伙總喜歡用念能力裝死,吃撐的人可以在旁等著屍體活回來再砍一次)的子桑說:“你覺得咱樣?”
子桑看白痴一樣地看了老闆三秒,她瞪人從不超過三秒,第四秒她已經開始殺人。然後她移開目光繼續守屍。屍體大概腐爛了四五天,白蛆鑽出了死人的頭殼,嚼著腦漿蠕蠕而動。
美麗的人皮,生動的蟲子,可愛的血肉下層露出森白的肋骨,這是一幅生動而線條優美到極致的水彩畫。多莉知道子桑一直喜歡這些,一直都是。
“咱樣?你倒是說啊。”老闆淋浴在可以吃掉他面板上所有痱子粉的酸雨下,張大嘴巴咆哮開。
雨水肆無忌憚地灌湧進他的大嘴裡,順著他已經一個星期忘了用鹽水洗乾淨的牙齒流進喉中央,又被他一個咆哮從鼻孔倒噴而出。
子桑轉頭又瞪了老闆三秒,三秒後移開目光還守屍。最後她用一種可憐你可憐到巴不得你快去死的表情說:“會露出奶子的。”
“那就快點露啊!”老闆吼出這句話時,一定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