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蠢鈍如豬一樣的兒子,也配我韓驍給他墊背!”韓驍停了一停,道:“不過,在這牢房中的這些日子,我有很多可以逃跑的機會,但是我還是委屈了自己,繼續留在那個又髒又臭的牢房中,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韓驍的話觸動了尚鴻,“你要逃跑了,老夫就更省心了,不用庭審,直接以畏罪潛逃殺了你,聖上也奈我不何!”
“可是你就不怕我跑了就不回來了嗎?”韓驍反而取笑,“難道你就不指望從我口中套出什麼,好牽制住我爹!”看著尚鴻臉色稍微變色,韓驍很是滿意,繼續言道:“其實我根本沒必要逃跑,你那笨兒子能死在我手上,你就未必不會死在我爹的手上!”
說罷,韓驍肆意的狂笑,從牢房中出來,帶著幾許落魄的氣息,在此刻狂笑聲中,竟然將豪情盡湧,直叫尚鴻立在當地無盡赧顏。
奔身前去,尚鴻一把抓住那狂笑聲中的小子,將他摔在地上,一隻腳狠狠踩上那俊逸的臉龐。或許是故意,韓驍也沒有還手,任他腳下的塵灰在自己鼻息咫尺之間起落,隨著呼吸來回。
“說,你爹和你那遠在邊疆的大哥,在暗地裡如何招兵買馬,相互串通來圖謀不軌?”
韓驍勉強的伸出手,盡力的想撥開踩在臉上的那隻腳,礙於手上鐐銬的阻礙,顯得有點吃力。“斯,斯文點!”尚鴻冷哼了一聲,忿忿的將腳挪開,“如實招來,可以少吃點苦!”
見慣了牢籠中被囚之犯,無論骨頭多麼硬的,最終還是得乖乖招認,這點尚鴻是絕對有把握的。只是韓驍剛才談笑風生的模樣,讓尚鴻誤以為他只是紈絝表面,在聽到韓驍起身後那句,“要是破相了,春香樓的姑娘可就不止要哭瞎眼了,要問什麼我說就是了嘛!”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尚鴻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他原本準備了一套凌汛的傢伙,最後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怕死到如此地步,竟然還沒動手就肯全部乖乖招認。
鄙夷的神色顯露無虞,將紙筆丟在一邊,“一件一件的說清楚,你是然後行兇殺了我兒,動機又是什麼?還有就是你爹是如何蓄意養兵,打算圖謀什麼事”
“一件一件說!”韓驍出言打斷尚鴻的話,“先說說怎麼殺你兒子吧!”韓驍瀟灑的說,聽在尚鴻的耳中,卻是無比的不自在。“我是在楚館中,看到你那不肖的兒子,竟然在欺凌弱小,人家宮瑾姑娘天資國色,怎麼能讓那種畜生給玷汙了呢”
“說重點!”尚鴻厲聲嚴喝,止住了韓驍似無止境的廢話連篇。
“然後就是你兒子,跟一個黑衣人在打架,你也知道我除了風流倜儻之外,還是行俠仗義之人,路見不平之事,定然拔刀相助,”韓驍笑著,看了尚鴻一眼,“然後,我‘咔嚓’的,就把你那笨兒子殺了!”
韓驍說到重點,忽生一股神秘的感覺,輕聲言道,“其實,殺你兒子這事,也是我們起事的暗號!”
“什麼暗號?”尚鴻聽到起事二字之時,只覺血氣上湧。
“我們決定先在京都中擾起一些風波,好教皇帝和深宮裡那個女人分神放鬆戒備,然後暗地裡聯合遠疆鎮守的大哥韓竣以及其他各地藩王,三日後進攻汴梁,一舉拿下帝座,擁燕雲王為帝!”
“此事當真?”尚鴻一聽燕雲王,臉色驟然一變,抬腿踢在了韓驍的胸口上,“你以為我好騙啊,隨便扯一個謊言來敷衍,我就會信?燕雲王遠在燕州北地,你哥哥韓竣又在邊關,三日之內聯合進京,做什麼白日夢!”
韓驍撫著胸口,吃痛的道:“難道你忘了燕雲王因為當年酒醉失言,被責令此生除國有大事,否則永世不得進京的事嗎?”
韓驍如此一說,倒勾起了尚鴻的回憶。燕雲王乃當年先帝庶出之子,尚在孩提間便被遣往封地當王,但在近年進京朝貢之時,明顯有雄風乍露的風姿。但也確實如韓驍所說,燕雲王因為酒醉,便出言大逆,被先皇責令,想必定然回到藩地後便懷恨在心,說有起事之心,確實在理。而且現在天下寶座,是一個膽小懦弱的蕭煜翎坐著,實權又在箢明那個女人的手裡別說燕雲王了,其他藩王必定也有忿恨在心。
“現在燕雲王已然潛身在京師,只等兩日後我大哥前來,到時候,別說殺了你兒子的罪可以勾銷,就算殺了皇帝蕭煜翎,也不會有人怪罪於我!”韓驍說得狂妄,竟然有點自得了起來。
尚鴻看著韓驍的模樣,一時之間卻是拿捏不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此輕易得到的情報,但又如此在情在理,恍惚之間,竟然沉吟了起來。剛才凌駕在韓驍之上的囂張氣勢,頓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