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得韓驍好不快活,仰天長笑。
“怎麼樣啊,尚大人!”韓驍出言相激,“需要我畫押簽字麼?我可是句句屬實啊!”說罷,又是長笑在耳,聽得尚鴻頓時勃然大怒,奮力又是朝韓驍一踢。誰知尚鴻憤怒之下,竟然也是力大驚人,將韓驍這一個根基不淺的男子漢踢飛了數丈遠。
“喀喇”的聲音,從韓驍那邊清晰的傳來,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韓驍痛苦的掙扎在鐐銬的糾纏之間,骨肉與寒鐵的相互夾擊與抹擦下,骨頭哪怕被碾壓成碎,也是平常之事。
“哼!”尚鴻冷哼一聲,將剛才韓驍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謄寫了下來。末了,將筆墨攜至韓驍身旁,讓韓驍親自畫押。
當韓驍的指印按在紙上,放安心一笑。丟下了韓驍的手,道了一句,“你就等著死吧!”他拿著手中那張口供,忘形得笑。卻不料韓驍在痛苦掙扎中,卻微弱的吐出一句煞風景的話,“如果我說,這是假的呢?”說罷,閉著嘴諷刺的哼笑了兩下,卻宛若冬夜寒冰,將尚鴻僵住在原地,怒問:“你說什麼?這口供是假的?”
氣急了的雙眼,忽然有殺人的衝動,一種從天堂瞬間被拉下地獄的錯覺呼嘯而過。僵硬的雙手,忽然舉起那張口供,作勢撕下。
不料韓驍卻又開口阻止,“未必是假的喲,撕了的話我可就不會再畫第二個押了!”語氣的輕鬆,竟然是一種看好戲的感覺,讓尚鴻一時之間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惱羞成怒,又是一陣踢打。但面對手上的這張供詞,尚鴻是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若信了,是真的還好,但若是假的,到時候便事關重大。但若不信,又不知如何向承明王交代這事,反覆遲疑之下,不得不降低姿態,朝地上的韓驍問了一句,“到底這,這供詞,是真是假?”
韓驍翻滾在地上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
尚鴻正當不解之時,待近一看,卻見韓驍已然笑得不成樣子,儼然將尚鴻當成了第一號傻瓜一般。忽然之間,尚鴻才發覺韓驍這樣的人才是最棘手的,審訊犯人,最後居然被犯人玩得團團轉。思及至此,尚鴻又是怒火陡升。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若現在將韓驍打死了,到時候在皇帝面前,就更不好說話了,留了一句“再留你多活幾個時辰!”說罷,拂袖而去。
一出這個將牢房與外界隔絕的院子,尚鴻便遇上前來探究竟的師爺。
師爺一見這張供詞的內容,竟然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大人高招呀,不消一個時辰,就將那小子的話乖乖全套了出來。”
尚鴻憋了一肚子的氣,一見到師爺的討厭模樣,剛剛吞忍下去的怒火,瞬間又爆發了起來,朝著師爺又是踢打而去,“看到你的臉我就討厭,那小王八蛋,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當憤怒宣洩完之後,尚鴻卻出乎意外的冷靜了下來,衝著那張供詞嘿嘿笑道:“燕雲王在京是吧?”陰惻惻的說了這麼一句,尚鴻忽然將所有憤怒都消散了去,“那就翻遍整個汴京,拿到皇上面前,到時候你們就真的死期到了。”
待尚鴻走後,鼻青臉腫的師爺才可憐的翻了過身,在當地抽搐了幾下,毫無生氣,“我又招誰惹誰了?”
隔絕住外邊的院子,韓驍努力的想掙脫自己現在的境地,無奈鐵鎖纏繞著,又逢傷重,只好任自己平躺在地。
忽然,從空中傳來偷笑的聲音,韓驍也沒睜眼,依舊躺在那地上,“好戲看夠了,也該現身了,小妖精。”
蘇沐的身影驀然降落在韓驍的跟前,也不知道之前藏身在何處,朝著韓驍此刻狼狽的模樣打趣道:“沒想到韓驍韓公子你,竟然也是如此的會演戲,跟真的一樣!”說罷,推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韓驍。
只聞韓驍一聲痛呼後,朝蘇沐怒吼,“這傷是真的!”
“哦,是嘛!”
“那老王八蛋,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韓府的熾焰軍中,那名在火場中被特意救來的傷者,在經過救治之後,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然到了晚上。原本混沌的意識,在聽說自己身在韓府的時候,竟然顯得無比的激動。但卻無論外人如何打探,他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也不肯告訴他人自己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鹽坊之中。只是說要見韓慎,其他的再不多說。
正當所有人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卻出現了。
一身清白寒衣,病體的薄弱,在韓府熾焰軍中精壯漢子為多之中,是無比的鮮明對比。但那柔弱的眸子中,所透露出的韌勁,卻教人不得不忽視他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