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風liu浪蕩性兒使然,能說得幾句口甜舌滑的甜言蜜語罷了,殊不知在那些甜言蜜語的背後隱藏著雷瑾對人性、人情、人心的體會,所以那些只有寥寥三兩句的甜言蜜語才能象閃電一樣適時而刁鑽地擊中她們的心房,讓她們酥軟迷醉。
閒得實在無聊的雷瑾,因為這日忽然間突發奇想,替兩位側室夫人尼法勝、尼淨淵改了姓氏,‘尼’改成了‘倪’。現在這兩位側室夫人,就從‘雷尼氏’變成‘雷倪氏’了。因此,雷瑾藉著這個理由,要在內宅之內,小小的替兩位夫人慶祝一下。
雷瑾的藉口,實在不大,不過總算是個藉口,綠痕、紫綃等也不勸解,任得他去瘋,內宅中也自有若干妾婦湊了份子,準備了不少慶賀的禮物,一切都滿象那麼回事。
這慶賀之儀嘛,從早上就開始了。早上只是峨眉派的幾位同門聚了聚,真正的大戲是在午間和晚上,倪法勝和倪淨淵居住的院落,都是紅燈高掛,紅燭高燒,火紅的地毯鋪地,滿院子擺滿了桌席,連院外也扯了屏風錦障,擺了不少桌席,各院的妾室帶著自己的丫頭嬤嬤自找相熟的姐妹湊在一桌,反正這是內宅公費裡的開支,一邊吃喝一邊閒談,差不多了就自散去,各隨自便,渾不管別的如何,於是這院裡院外便花嬌玉潤,群芳競豔,不時有美妾嬌婢來了去了。
而不知道的看到這滿院兒裡外一色紅,保不齊還會以為倪法勝、倪淨淵今兒才嫁入侯府呢。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瑾,這時卻一個人躲清靜,獨自在一間耳房裡自斟自飲,自得其樂,一小碟香脆花生米、一碟涼拌芫荽、一碟涼拌豆芽兒、一盤兒醬牛肉、一盤兒紅糟羊蹄,就是他全部的下酒了。可沒有四川野菜兒,就那麼點野菜兒早就吃光了,下一次還得幾天後才能送到,就算雷瑾想吃,現在也是沒有。
雷瑾有個習慣,菜蔬喜歡吃涼拌的,不太喜歡熱炒,尤其下酒菜更是如此。所以兩個素下酒都是涼拌,小廚房當然非常清楚雷瑾這個嗜好,絕對不會弄錯了。
酒是江南花雕,黃亮晶瑩,微鮮帶甜,酒味醇厚芳鬱,每一杯都是江南的味道。
滑過唇齒,下喉而入的黃酒,讓雷瑾夢迴水波盪漾的江南水鄉,那楊柳依依,輕舟如燕的水鄉。
雷瑾這一夢迴江南不要緊,只可憐了那些下酒菜,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看看下酒已罄,雷瑾酒興正濃,正欲叫人添上幾味下酒繼續喝,紫綃提著一個食盒推門進來。
“咦,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還說啦,爺讓奴婢一陣好找。這院子裡找了個遍,又到小廚房一陣好問,又找回來,要不是看到涵秋妹子氣哼哼地隱在樹影裡,差一點又錯過了。爺怎麼又讓涵秋妹子生氣了?”
“她啊,氣性兒長啊,又喜歡記仇,大概還記著早上的事不忘呢。”雷瑾故意提高聲音說到。
“爺就別火上澆油了,都省省吧。有酒有菜也堵不住爺的嘴。”紫綃說著,將桌上已空的盤碟收了,從食盒裡拿出好幾樣下酒來鋪排了,又細心的替雷瑾斟滿了酒。
“陪爺喝幾杯吧,這麼忙著找爺有什麼要緊事體?”雷瑾道。
“陸贄在關中驚鴻一現,但又跟以前一樣,迅速擺脫了內務安全署的盯梢、追蹤。”紫綃說道。
“這有什麼?繼續讓人搜尋陸贄的行蹤就是了,不是那麼要緊罷?”雷瑾一口喝乾了酒,滿不在乎。
“我的爺,你這是怎麼了?陸贄既然已經現蹤關中,也許很快就會西向武威而來,對爺的安危會形成威脅。”紫綃急道。
雷瑾道:“爺明白,陸贄這人武技高明,又是一個人,飄忽不定,會對爺的警戒護衛圈形成極大壓力。”
“爺明白就好。再說,孫家送親隊伍也要到了,儘管孫家小姐不在其中,但陸贄並不知道,這會不會刺激陸贄鋌而走險,可是很難說。
這陸贄屢屢從我們的羅網中兔脫,再結合諜報所稱,陸贄曾經多次在泰州陸家的圍捕隊圍攻下脫身,顯然除了‘意境心鑑’,他還有一身極其高明的潛蹤匿跡本事,這更增加了爺警戒護衛圈的壓力。紫綃建議,從今夜起,爺的警戒護衛級別由通常的‘白秘’越級提到最高的‘黑秘’,包括替身在內,一切手段都要用上。”
雷瑾搖頭,“不要風聲鶴唳,搞得自己人心惶惶。最多提到‘紅秘’,這已經很高,足夠了。要依爺,提到‘黃秘’就可以了。替身,你們還是可以用。
陸贄的潛蹤匿跡本事是從哪裡學來的?泰州陸家顯然不會有這種秘本典籍,否則也不會屢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