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兩大經略府的眾多領軍主將和高階文官,其名諱都被統一‘徵用’為新的地名,除了南寧經略使狄黑的姓氏和名諱完全用於命名‘狄黑縣’之外,其他領軍主將只單用其名諱命名一‘縣’之名,諸如:壽亭縣(雷壽亭、隸屬西寧行營)、福海縣(雷福海、隸屬西寧行營)、天雲縣(雷天雲)、坎雄縣(雷坎雄)、震東縣(雷震東)、離人縣(雷離人)、艮勇縣(雷艮勇)、高縣(魔高)、玉虎縣(白玉虎)、宜縣(司馬宜)、一宏縣(公孫一宏)、文詔縣(曹文詔)、變蛟縣(曹變蛟)、金剛奴縣(王金剛奴)、化鯨縣(孟化鯨)、應泰縣(谷應泰)、處士縣(閻處士)、龍縣(公孫龍)、石羽縣(明石羽)、太湖縣(韓太湖)、雲峰縣(唐雲峰)、福縣(邵福)、好縣(陳好)、羌巖縣(羌巖)、阿顧縣(阿顧)等等;另外,榮獲了奇功、大功、首功的南征將士,他們的名諱也被用於給南疆一些‘縣’命名。當然了,這些以將士名諱命名的縣,並不是封授給某某將士的‘軍功采邑’、‘軍功食邑’。甚至可以說,凡是以某將士名諱命名的某縣,都不可能是作為縣名來源的某人之‘采邑’或‘食邑’,其理甚明,亦不多說。
至於縣以下的村、社、莊、屯、堡、寨以及山嶺、丘陵、湖河支流、商路民道、水利溝渠什麼的,命名就隨意多了,凡是南征莫臥兒立有戰功、軍功者,無論文武,無論官吏,無論官民,無論婦孺,無論華夷,皆可按照軍功大小依序排列,一一照著地名簿冊命名就是。
以有功之人的名諱為縣鄉村社命名,其實也含有酬功信賞的意思,誰人不想雁過留影人死留名啊?名利二字,世上真沒有幾個人能夠看穿看破看透的。現在,‘利’大傢伙都有了,爵秩、蔭庇、誥命、土地、金銀什麼的都不缺,南征將士鹹有榮焉。然而這‘名’,以往卻不一定輪得到一般普通將士。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功成名就的大多是將軍和長官,小兵一個就算是不死於戰爭,這名留青史的榮耀也不可能沾邊。但是,西北幕府現在允許以將士名諱為莫臥兒的縣鄉村社命名,這對一般士兵而言,就是難得的一次留‘名’於世上的機會,哪怕是一個村呢,至少也能讓一些人在幾十年幾百年後還能想起自個來不是?虛名累人,然而對未能列名地名簿冊之上的人來說,這也足夠他們眼紅的,從今往後就得奔著這個青史留名的機會而努力了。
“還在看沙盤?”
綠痕端著一個剔黃托盤進來,上面是一碗冰糖銀耳燕窩。
雷瑾不答,反問道:“莫臥兒工匠的安置詳文,長史府那邊送過來了麼?”
莫臥兒的手工匠人,以精巧手藝聞名於世,首飾匠、銅匠、鐵匠、軍械匠、木刻匠和石刻匠的技術都極為高超,而織工們用棉和絲織成布匹,用羊毛織成毯子和披巾都相當精美。西北大軍南征,俘獲與降順的官作坊工匠,數量就非常龐大,再加上當地民間作坊的各種工匠,數量極其可觀。如何安置這些工匠及其家屬,就是個非常繁瑣與麻煩的事兒。
莫臥兒的婆羅門等諸教信徒,種姓非常多,不同種姓之間根本不通婚姻,雖然工匠大多是低種姓,但低種姓之間也是分高低貴賤的。就目前來說,西北方面並不想對莫臥兒現狀進行過多的改變,因為種姓制只要利用恰當,對西北的佔領與統治而言有利而少弊,那麼又何必去觸動這種沿襲了上千年的東西?西北有各種各樣的民爵,對工匠、商賈多有優容之處,工匠若是技藝高明精湛的話,甚至可以得授高階民爵,從而減免國家的賦稅、徭役,並可與生員士子分庭抗禮,獲得質詢官吏,以及進入監察院、懷仁社、諮政會議、議政會議的資格。但是西北幕府卻不可能在莫臥兒冒冒然的實施民爵之制,所謂恩不輕賞,輕賞濫賞則賤視,莫臥兒的工匠暫時還享受不了西北黎庶的同等待遇。西北幕府的謀士幕僚多番合計,認為可以先暫時由官方以及大商業協會控制莫臥兒的所有工匠,然後由其他各商號出錢租賃這些工匠做工,等到這些工匠達到某個贖買的資格以後,就允許工匠出資贖買他自己(這也符合西北頒佈的《贖買條例》),由此莫臥兒的工匠就可以成為西北治下的‘凡人’(良民),最後在此根底上,莫臥兒的工匠就可以嘗試獲得西北的‘民爵’,從而擺脫種姓的束縛——這一切都肇因於西北現在對各種工匠的渴求,農莊、牧場渴求的多是木匠、鐵匠、石匠、柳編工(師)、釀酒工(師)、陶工以及農藝工、畜牧工、獸醫等,而眾多的作坊、工場、礦山、商號則渴求幾乎所有行業門類的工匠,只要你有一技傍身就行;軍隊中也需要大量的工匠。也即是說,西北很多人都意識到了,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