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華麗,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正當來賓們竊竊私語,滿腹疑惑的時候,場中人馬,佇列變換,以戰陣之姿,來往疾徐擊刺,不斷變換攻守陣形。
場邊並有樂伎以簫管歌鼓合奏,還有多達百人,披甲裝束的戎裝歌者大聲應和,引吭高歌,聲音洪亮雄渾,宛如野獸吼叫,竟然莫名帶著濃重的兵戈殺伐意味,慷慨激昂。
“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四方來賓中,有人已經認出那些樂伎都是‘夜未央’舞樂的臺柱子,倒是那百人之眾的歌者不知是何來歷。
抑揚蹈厲,聲韻慷慨。
舞隊變換陣勢,音聲合奏,動盪山谷,聲震百里,幾乎是一開場就帶出濃厚地戰陣氣息,甚至在陣形變換之間,有種令遠近觀者凜然震竦的威懾殺氣。
刀槍如雪,叱喝如雷。
將領模樣的舞者,率領著部下卒伍,分隊賓士,倏而分作散兵,人自為戰;忽而又在急驟的鼓角聲中重新集結,回過身來結陣執戟,衝刺殺伐。
忽而,轉折迴旋再變向衝鋒,相向擊刺,彼此交錯,迴旋不已,宛如兩軍相遇,拼命死戰;
忽而背向敵方倉皇退卻,忽而又轉過身來施以凌厲反擊。
戰舞三變,每變四陣,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被甲執戟者叱喝而前,呼嘯而退,疾徐擊刺,以應歌節,舞者口中每每隨著劈刺的舞姿,齊聲大喝“殺!”,顯然是在模擬大軍征伐,佈陣攻防之狀,與真實戰陣非常相似。
有那等淵博有見識的人,便暗自在心底猜測,眼前所見莫不是那早已失傳地《秦王破陣》樂舞?但與史籍中所載又似有許多不同,難道是仿《秦王破陣》之遺制,重新編創的麼?
“殺!”
舞者的吼聲震耳,彷彿不是從喉嚨,而是從靈魂中迸發出來的一樣。
觀者莫不凜然震竦!
第二章 大潰敗
跋涉黃沙,人煙稀少。
從蒲犁高原進入費爾幹河谷,再西行進入葉河(又名‘藥殺水’、‘真珠河’,即現在的‘錫爾河’)與阿木河(古之‘媯水’、‘ 烏滸水’,又名暗木河、阿梅河等,即現在的‘阿姆河’)之間的沙漠綠洲地區,沿河向鹹海方向進軍。
中土帝國的軍隊,再一次踏上了蔥嶺以西,七河地區的沙漠綠洲地帶。
為了追殲剿滅葉爾羌頑敵,兵力已經膨脹到四萬以上的‘哈密近衛遊騎軍團’的“狂風遊騎”們兵分兩路,雷天星兵團與蕭寒兵團作一路,雷火仝兵團、張詠兵團為另外一路,雙方商定分進包抄,追擊到鹹海東岸會師。
雷天星兵團與蕭寒兵團這一路,除了本部的‘狂風遊騎’之外,尚有少量表現溫馴的奴隸騎兵從徵,數量在四千左右,合計雷天星、蕭寒這一路兵馬在兩萬六千騎左右,在西域這已經是極為強大的一股騎兵力量,人送綽號‘狂風遊騎’,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狂風遊騎兵在沙漠綠洲地帶縱轡疾馳,甲葉錚錚,金鐵釦擊,嘩嘩作響。
號角嗚嗚,前鋒隊已經發起進攻。
鼙鼓動地,前方依稀傳來刀劍斫擊、金鐵交鳴的脆響。
遊牧民的營帳,狼頭大表明這是一支蒙古裔葉爾羌貴族。
雷天星兵團的遊騎兵策馬疾衝,蕭寒兵團地遊騎兵夾馬隨後。
這支葉爾羌殘兵。 顯然沒有什麼準備,面對突襲,他們的抵抗瞬間崩潰瓦解。
狂風遊騎的鐵蹄,縱情肆意地踐踏著一切。
頑敵騎兵未及上馬,即已被斬首,頭顱滾地,塗滿一地血腥。 瞪大著的眼睛,凝固著驚恐、憤怒與不甘。
殘肢散落內外。
手持漆槍的遊騎兵呼嘯著縱馬狂奔。 槍尖上挑著首級。
殺戮還在進行中。
衝殺在前的雷天星渾身血汙,左臂在瞬息間中了兩支羽矢,傷口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