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心裡是這麼想的。
“大哥最近可好?”他問紫英道。
“回二郎,大郎最近都在照顧綺羅娘子,鮮少休息,臉色也不大好,婢子勸他去休息,他也不肯。不過,”紫英頓了頓,“婢子覺得原因在綺羅娘子身上,只要大郎稍一離開,她便乾嘔的厲害,因而大郎陪在她身邊不肯離去。”
紫英原先是李世民身邊的丫鬟,綠柳死後,他主動將紫英調到李建成身邊,安插自己的耳目,為的就是時刻聽到李建成的訊息。他先前待紫英不薄,紫英對他感恩戴德,自然願意為他做事。
此刻紫英輕柔的聲音聽在李世民耳朵裡卻異常刺耳,他揮揮手,道:“你進去吧。”
李世民靠在欄杆上,方才那股藥香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約摸過了一刻鐘,他適才站起身來,撫平衣裳的褶皺,踏進院子裡。他並沒有讓人稟報,問了綺羅的臥房位置,便朝著去了。習武之人,腳步綿延無聲,更何況李建成在專心地給綺羅喂藥,根本沒有留心屋外,更不知屋內多了一個人。
“我不想喝。”綺羅偏過頭去。
李建成舉著勺子停在她唇邊,微笑道:“不吃藥又怎會好?”
綺羅張嘴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面對李建成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她只能將藥服下去,然而她知道,她得的是心病,如何是這普通的藥物能治得好的。
自那日看到李世民吻了李建成,她知道自己多年的擔心成了真。綺羅自己並不知道這擔憂是從何而起,只是隨著李世民長大,她的擔憂也一天天地擴大,每每見到他倆在一起,便心驚肉跳的。李世民小時候就對李建成有超乎尋常的依賴,哪有十來歲的人,還要膩著大哥一起睡的,她還記得她與李世民第一次相見,他言語的侮辱,以及惡狠狠注視她的眼神,從那時候起,她對李世民就留了一個心眼。
她不是什麼有心計的女子,又是身份低微的婢子,哪怕李建成再寵愛她,她也不敢奢望李建成專寵她一人。李建成對她的寵愛裡有多少愛意,綺羅也清楚,只不過在他三個侍婢裡,他對待綺羅是最特別的,即便沒有愛。
李建成的心思細膩,他了解所有人,卻不瞭解他自己,他的心裡有一個人,自己卻不知道。於是,綺羅就想趁著李建成還沒發現自己心中真實所想之前,便將之扼殺。雖然有些殘忍,可她不願李建成身敗名裂,被逐出家門。然她並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只能藉著這些天身體抱恙,讓李建成留在她身邊,想著暫時不與李世民相見就好了罷?
綺羅坐正身子,抬眼便看到站在門口如同鬼魅一般的李世民,她的藥還含在口中,受到驚嚇便猛的咳嗽起來,直咳的滿臉通紅,眼角滲出淚來。李建成撫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又取出錦帕為她去眼角的淚水。
李建成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李世民,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怎麼那麼不小心?”李建成問她,聲音還是柔柔的。
綺羅垂下頭,輕聲道:“二郎來了。”
李建成轉過頭,果見李世民站在門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他好一陣不自在,又回過臉來,道:“世民先坐一會兒罷。”說完就繼續給綺羅喂藥,其實他只不過是藉此來掩飾自身的尷尬而已。
綺羅如同芒刺在背一般,著實坐不住。方才李世民看著她,面無表情,可這面無表情遠比惡毒的注視還要
可怕。她接過李建成手中的藥碗,道:“大郎還是去陪二郎罷,綺羅會自己喝藥的。”
李建成嘆了口氣,若是可以,他決計不願與世民獨處,但此時卻由不得他,只得站起身來,目光閃爍不敢直視李世民,道:“我們出去罷。”
出了屋子,李建成將房門關上,他本想讓李世民去書房談,可走了兩步路卻發現李世民並沒有跟上來,還是站在屋子前的臺階上看著他。
“就在這兒說吧。”李世民說,他覺得綺羅的反應很是古怪,約摸是知道了些什麼,如此,便還沒什麼好隱瞞的,索性讓她全部都知道,死了心也好。
李建成不想在綺羅房門口談話,因為綺羅身子不好,要休息,可李世民連一點挪動腳步的意思都沒有,他只得返身回來。
“有事兒嗎?”他問李世民道,有些心虛。
“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侍婢,根本不值得大哥你日夜地照顧她。”他故意說的很大聲,為的就是叫綺羅聽見。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李建成,他最在意的就是綺羅與他相伴一生,到頭來卻因身世的關係沒有得到一個好的名分,每每憶起,便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