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驚馬
六月十九,是梅氏的生辰。因為不是個整壽,且梅氏也才二十幾許,就沒有大肆操辦。雖說只請了通家至交相熟的夫人們在院子裡吃酒聽曲,辦的也是熱熱鬧鬧的。
這一日齊泰當值,如畫帶了遲遲坐著馬車去趙府給梅氏賀壽。
小遲遲一進趙府被送到梅氏的正房與趙家小三兒放在一處兒,兩個孩子玩的開心不已。兩個孩子自小玩到大,只是每次兩個孩子孩子一起玩耍,趙家的奶孃就該提心吊膽了,遲遲脾氣大,發起脾氣來就往趙家小三兒的臉上撓,一點兒都沒有小淑女的樣子,簡直是縮小版的小潑婦樣兒呢。所以這次出門,蔡姑姑把遲遲的小指甲剪得短短的,沒了“利器”在手,看她還怎麼到處“行兇”。
梅氏這一天穿了大紅的麻姑獻壽的月籠沙襦裙,喜氣洋洋的在客人中穿梭,來去自如,如畫打趣她就跟那翩翩起舞的花蝴蝶似的!
梅氏抽空扶上如畫這八個多月的大肚子,羨慕的緊,靠近如畫抱怨說,“我倒是不想當蝴蝶,想當個大肚婆!可惜,老天爺就是不肯幫我!”
一聽梅氏又提起來這個話題,如畫趕緊閉嘴,說來說去,梅氏如今的這點子憂愁都是如畫引起的。
本來梅氏生了她家小三兒就準備歇了肚皮,再也不生了。可梅氏自認為從如畫的生產經歷中總結了齊泰變成妻管嚴的“秘訣”,心思就膩在了那裡,想著她辛苦一回再生上一胎,生產時一定讓趙植陪在身邊,說不得從此以後趙植就老實安分了。可是這一年多了,梅氏心急如焚,可就是懷不上!
如畫既不知道梅氏何時能懷上,也不知道趙植會不會如梅氏期待的那樣大變樣。她只能安慰梅氏,孩子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順其自然就好。
如畫走的最晚,因為遲遲吃了晚飯還要鬧著和趙家的小三兒玩一會。她們離開趙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街燈已經掛了起來。
今天蔡姑姑沒有跟來,遲遲已經睡著了,被枝兒抱在懷裡。馬車輕輕晃悠著,就跟搖籃似的,沒多少功夫,抱著遲遲的枝兒也開始打盹了。如畫看的心裡面發笑,枝兒自己都還是個大孩子呢。
突然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在車窗外突然響起來,在趕車的二奎的驚呼中,齊家的馬好似受了驚嚇奔跑起來,馬車風一樣地快速移動,東搖西晃地大力顛簸起來。如畫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護住遲遲不要被甩了出去或者撞破了頭。
如畫直起身子朝遲遲伸出雙手的那一刻,因為路上不平整,馬車像一側猛地傾斜,如畫身子後仰,後背直直撞在了馬車上,生疼生疼的,直接疼出了眼淚。好在,枝兒在鞭炮聲猛然響起來的時候就驚醒了,這會兒不僅沒有被嚇蒙,反而把遲遲緊緊地護在懷裡。那一刻如畫還有閒心閃過一個念頭,回去後要給枝兒發賞銀。
如畫覺得自己腰疼的厲害,身子痠疼的動不了。驚醒的遲遲被急速的顛簸嚇得哇哇大哭,枝兒不顧胳膊被磕破了,抱緊遲遲小心地移到如畫身邊。遲遲夾在兩人中間,很安全,枝兒明明嚇得上下牙直打架,還是僅僅地抓著如畫的兩隻手臂,想要減輕車身對如畫的撞擊。。。。。。
如畫後來才知道,那一天她們真是命大。趕巧碰到了安慶候夫人從城外回來,馮家的幾個護衛制住了受驚狂奔的馬車。當時她已經疼的意識恍惚,馮夫人掀開車簾子,一股血水的腥味撲面而來,安慶候的婆子打著燈籠一照,發現如畫身子下面都是血。
一看這情形,還是個孕婦,弄不好就要一屍兩命。眼看孩子哭丫鬟小,得用的只有趕車的男僕一人,又聽說這事馮家的恩人齊泰府上的女眷,安慶候夫人當機立斷命人把如畫抬上了她的馬車,帶回了離此不遠的安慶侯府。
如畫這情形,真是嚇人得緊。安慶候夫人路上就打發了護衛去太醫院請人,待回到府裡面說了情形,安慶候馮軻不敢耽擱連夜進宮告知齊泰,女人生孩子可是大事兒,更何況齊夫人這眼見著情形不好,要趕緊把齊泰叫出宮來。
如畫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抬下馬車,又是怎樣被安置在床上的。直到太醫為她紮了兩針之後,她的意識才迴歸,又瞬間被身子裡襲來的疼痛刺激的哭叫起來,她是不是要死了?
枝兒不肯離開如畫太遠,遲遲巴住枝兒不鬆手,哭著要找娘。這一次生產,可算是把遲遲嚇壞了,自此黏如畫黏的緊,乖得不得了,就怕如畫會不見了,以前排在第一位的齊泰被迫居後。如畫一直想讓遲遲乖巧一點,可卻不是用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