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自稱是垂髮人?你何必留這麼長的頭髮?”
他慢慢道:“傷心不截髮。”
既是傷心人,留長了頭髮,形銷骨立,卻是一種哀毀。
可惜的是,他仍氣盈神完,一個精精神神的人。他是剛剛從那墳裡醒來,走出來這個世界,恰如新生嬰兒,一身都是完美,他想死也死不了。
就是死了,他也無法與他心愛的女人魚漂兒相見。
生離就是死別,死別哪堪生離?
地嬰說:“你去鋪床。”
天嬰道:“你為什麼不去?”
兩人眼神不曾稍移,不願離開米離半步。
兩人都是伸出纖纖素手,一直扯著米離,來到了床帳前。兩人吃吃笑著,說道:“讓你便宜,好好做一回新人。”
床是碧玉床,被是合歡被,兩女笑意盈盈,滿斟了情意的酒窩,樂微微、笑眯眯看他。
素手如映,人如桃花,披散了頭髮,秀髮香馨,如聞沉香,似聽幽樂。兩人身體慢慢展在他眼前。
天嬰說:“你知道不知道,當初米離與魚漂兒一起時,他們怎麼歡樂?”
他不知道誰又知道?
地嬰的神色很是鄭重:“天下只有一個米離,若米離仍在,我與天嬰就把你殺死,然後再去找他,你真是米離的兒子也不行。”
她說得很堅決。
身子佻撻,秀美如玉,人站在他眼前。
只是她二人緣何要用一塊薄紗掩住身子?
只見那地嬰哭了,她輕輕抽泣,對他道:“你會不會只喜歡她,不喜歡我?”
為什麼?
她二人狠狠咬著牙,銀牙在燈下亮閃,一扔披紗,頓叫米離一怔。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不對,兩人還不一樣。
身材一樣,臉面一樣,連她們身上的那隱秘處也是一樣,只是有一處不一樣的地方,讓米離一眼便看得出來。
天嬰的身子膚色如玉,雪白雪白。地嬰的身子膚色如漆,黑得亮亮。
她為什麼是那樣子?
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那是說龍生九子,天下的人生孩子,從來不曾有過這般不同。
地嬰看著他,她的臉上是愁容。
她那神色楚楚可憐: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我只是一個黑人,是不是?你不喜歡黑,對不對?你千萬別不喜歡我
他瞪著眼看地嬰。原來如此,若是他說他不喜歡地嬰,她會如何?
只是看看她的臉色便知道了,若是她聽得一句話,便會一死。天嬰輕輕嘆道:“她不喜歡人家說她,我與她如同一人,若是她死了,我也不能活”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地嬰的嘴唇在抖,她輕輕道:“你是魚漂兒與大俠米離的兒子,你自然是到處有人愛,
人家只要知道了你是米離與魚漂兒的親骨肉,誰不愛你?我就不一樣了,我告訴你,我與天嬰從來不曾有過男人,從來沒一個人男人碰過我們”
她的身子熱顫。
兩個不更情事的女孩兒,卻偏偏做出那許多的兇惡,她們是不是很怕男人?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是男人的溫柔,什麼是男人的強暴?
米離心內大呼:魚漂兒啊魚漂兒,若是你在,你定會對我莞爾一笑,說道:由你。我如今該如何做?
他一嘆,抱起了那黑黑的姑娘,她的身子一陣抖,喃喃說道:“抱緊我,抱緊我,從來沒人”
天嬰也一般熱抖,奇特的是,他只是抱著地嬰,天嬰也一般激動。
兩人孿生,心意相通。
床是愛終處。
人倒在床上,米離看著她兩人,真是奇怪,那地嬰的身上,竟是從她玉頸處,漸漸才生出一種深深黑色,看去亮亮的面板,竟真如漆。地嬰哭泣著,說道:“你別不喜歡我,你別不喜歡我”
她摟住了米離,呻吟。
連天嬰也在呻吟。
天嬰說道:“你不願意摟著她,那也行,你只是摟著我好不好?你要是摟著我,我便可以讓她也一般好過。”
她說話時竟是淚花滿腮。
米離竟是又來了那放蕩不羈的勁頭兒,哈哈大笑,說道:“地嬰,你是地生的神氣,我看到過多少女人,自己也說不清。可我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般妙絕人寰的女人,我還有什麼不願意?”
天嬰地嬰齊聲問道:“你真的喜歡?”
米離大笑:“我傻麼?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