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幕煙華。沒想到,只是三年,這一切都徹底成為了過眼雲煙,九年的絢爛、九年的榮華富貴、九年的記憶,就如雪花般的在他手掌心融化消失。
一切都已經不在,那個他,也在林叔關上的石板後死去。
現在,他叫樓鬼煉,有個跟他相依為命的兒子樓藍鳶——他滿足了,真的!
父親?那個家?都讓他們下地獄去吧!
他閉上眼,把腦子裡的畫面狠狠的打碎揮開,再睜開眼的他就又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樓鬼煉。同時心裡的猶豫不決也消失不見,他知道他的決定了。
“這個給你,我們走了。”他從包袱裡摸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瓷壺,壺口被一層難看的紅蠟封著。
樂顏沒接,震驚的大叫:“你們要走了?走哪兒去??為什麼???”他這是怎麼了?
鬼煉搖搖頭,不想跟她多解釋什麼,那是他和兒子兩個人的事。他把瓷壺塞到樂顏的手裡,轉身就走。樂顏這次哪兒能遂他的意,死活拉著他不肯讓他走,明知道他能抗毒,還是把手環裡的毒蟲放出來咬他,最後連自己不輕易出鞘的飛劍也都放出來了。
這樣一來,鬼煉還真走不了了。樂顏的飛劍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何況他不願讓任何意外傷到懷裡的兒子。
兩個人在塵府的大門口大鬧,立刻驚動了裡面的人。眾多庭院侍衛衝出來把他們圍住,並虎視眈眈的盯著鬼煉,樂顏小姐是他們塵府的人,她對付的人自然就是他們的敵人。
注意到鬼煉眯得越來越細的漂亮雙眼,樂顏大急,那是危險的訊號。她連忙叫侍衛們散開。
鬼煉站定不動了,陰沉的道:“封樂顏,我再說一遍,我們要走了。你讓開。”若她不叫封樂顏,不是御劍門的人,鳶兒不叫她姐姐,那他此刻絕不會強迫自己說出這麼長的一句話。這就是他的解釋了,他對自己說。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走就走!你把我們御劍門當什麼了,你把這一年來我們對你的好當什麼了,你把我封樂顏當什麼了?!”為什麼,為什麼聽到他說要走,自己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就算會驚訝,會難過,會失望,可也不該如此啊?為什麼會這樣她的心告訴她不能就這麼把他放走,否則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那讓她感覺如此清晰的痙攣的痛
“樂顏?!”一道飄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方餘風。
他聽到了什麼?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大喊那是他的小樂顏的聲音嗎?
看到她最熟悉的風哥,樂顏像是抓到救命浮草一般,衝過去抱住他就開始放聲大哭(還是那麼沒形象…_…||||)。方餘風被她嚇到了,他看著她從嬰兒長成這般亭亭玉立的俏姑娘,還從沒見她如此傷心失態過。
樂顏一哭,控制飛劍的內力自然就撤去了。方餘風把她的劍收回,叫住欲離開的鬼煉。
“樓兄,你要上哪?”
“我們該離開了。”物件是方餘風,這個如風一般能讓人心情平靜的男人,鬼煉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離開?為什麼?難道御劍門不好嗎?還是樓兄有什麼非去完成的事?”猜對了一半,跟他說話確實比較容易。
鬼煉先是搖頭,然後再肯定的點頭。就這兩個無裡頭的動作,方餘風看懂了。
他也點頭,拍拍懷裡還在哭的樂顏,溫柔的道:“他們有非去做的事,你為何阻攔?”
懷裡的人低聲啜泣,激烈的搖頭。她只聽說他要離開,她只能聽到這一句!
不要離開,不要走!你應該一直待在後山隱修的,你應該一直待在那兒!該死的我,為什麼要帶你下來,為什麼要給你離開的機會!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方餘風雖然覺得奇怪,也猜不透。見她不肯說話,只好對鬼煉歉意的笑:“樓兄,樂顏她小孩子脾氣,肯定是捨不得你們走,何況還要跟藍鳶說再見。既然已經到這兒了,何不在塵府先休息幾天再上路?再說,餘風也捨不得就這麼跟樓兄和小藍鳶告別呢。”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被門裡幾個活躍分子影響,他們早已把樓家父子看做是自己人,就好象相處了幾十年那麼自然熟斂,突然聽到說要分離,怎能平心接受?也不怪樂顏如此傷心,畢竟她是最喜歡樓家父子的人。
鬼煉搖頭,在他眼裡出現溫暖的笑意,方餘風看得很清楚。這讓他很驚訝,不曉得是何事能讓他這塊大石頭開花,那一定不簡單。
他哪裡知道,鬼煉只是為他話裡的那份真誠的情義感到開心。
他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