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我怎麼不知道大師兄還有一個義子?”馮秋辭笑道:“我義父向來獨來獨往,你們不知此事,有什麼稀奇?”
石雙城心想:“大師兄跟師父半師半友,年級也比諸師兄弟大得多,很少露面。多年不見,當真有個義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當下冷冷地道:“你鬼鬼祟祟地去阿穎姑娘房中,想找什麼?”
馮秋辭道:“既然是自家人,我也不瞞你。天下第一琴師焦葉雖死,但身上有一封信卻不見了。那是極要緊的物事,義父知道了,叫我來取。”
石雙城道:“你自去找那密信,為何要跟著我們?”馮秋辭道:“義父說過,焦葉此次來京,要將密信交給煙雨亭中的撫琴女子。焦葉雖死,但信卻不見了。於是義父派人去煙雨亭,想要連那女子一起做了,來個斬草除根。不料點子有高手守護,反倒死了幾個弟兄。小侄這才以琴會友,一路尋找煙雨亭撫琴之人。不想這女子卻和師叔在一起。”
石雙城心中一凜,這才知道那天煙雨亭前,卻是大師兄派來的殺手。雖然跑了一人,不過那人多半不識得自己。大師兄與自己不相統屬,各行其是,因此相互間行事並不知情。自己取走密信,大師兄一時之間,也未必知道。只不過此事一旦追查下去,要不了多久,整個地藏門的人就會知道密信在自己手中,那可大為不妙。
想了一想,說道:“此事跟這位姑娘沒有關係,你走吧。不許再派人來,不要休怪我劍下無情。”
馮秋辭面色微微一變,說道:“三師叔,地藏門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地藏門想殺的人,誰也阻攔不了。”
石雙城臉色鐵青,知道誰若是跟地藏門作對,的確是一件世上最最兇險之事。但此事撲朔迷離,事關重大,何況阿穎既是與焦葉接頭之人,密信有關國體,又豈能讓她無辜遇險?權衡利弊,咬了咬牙,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今天且看在大師兄份上,就饒過你。如果你下次膽敢再耍花樣,我劍下決不容情!”
馮秋辭笑道:“多謝三師叔,在下這就告辭。只不過,地藏門還會派人前來,你要小心了。”撿起摺扇,轉身施施然而去,顯得似乎頗為瀟灑自如。
石雙城瞪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頗有憎惡之感。阿穎卻已跑了過來,笑道:“石大哥,你知不知道,你適才抓住那個小賊的樣子,十分的威風凜凜。”
石雙城轉過身來,上下打量阿穎,問道:“你沒有受傷吧,他那一指有沒有點痛你?”阿穎笑道:“他的臭手點在墊子上面,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哈,還是你想得周到。不然要是被他的手指碰到我身上,那真是噁心死啦。”
石雙城料想馮秋辭不敢再來,只不過還是守在阿穎屋前。阿穎心中感動,卻從屋中走了出來,坐在他身旁。不知不覺,她枕在石雙城肩上,竟然沉沉睡去。
石雙城雖然從馮秋辭口中,得知阿穎可能便是焦葉的接頭之人,但是若就此將密信給她,一來必將招來地藏門人的追殺,還有一樁,阿穎若是知道焦葉是自己所殺,豈不是傷心失望之極?他想來想去,最後決定暫時隱忍不說。
只見滿天星光,小鎮上一片靜謐祥和。小屋四周,淡淡花香,隨風輕輕飄送。
第 六 章 綠柳風輕揚
晨曦中的百花鎮,如沐聖光。鮮花,木屋,田原,村舍,就如抹上了濃郁的重彩。
阿穎梳洗過後,更是容光照人。她見景色瑰麗,心中甚喜,當下從木屋中抱了焦尾琴出來,就在屋外的木階上坐了,調絃撫琴。琴聲潺潺,宛似清溪幽泉,涓涓細流。
石雙城站在一旁,不想擾了她的雅興,當下微笑傾聽。
琴曲聲中,遠處忽然走來幾人,都穿青衣,風塵僕僕,走得甚急。漸漸近了,聽到琴聲,忽然臉色訝異,一怔之下,急走前來,卻是四個家人模樣,在阿穎面前恭恭敬敬垂手而立。
阿穎一呆,停了手,奇道:“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幹?”
那四人一起拜倒,說道:“敝莊莊主是焦葉先生摯友,聞知先生自邊塞回來,特地派小人前來迎接。”
阿穎和石雙城面面相覷。石雙城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是焦葉”
那四人道:“姑娘面前這柄焦尾古琴,小人是認得的,雖然隔了多年,卻也決不會認錯。”
兩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幾人是認出了這面古琴。石雙城暗生戒心,問道:“你們莊主是誰?”
其中一個面色白淨的莊客答道:“敝上是綠柳莊主,人稱鐵筆丹青的便是。”
石雙城和阿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