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雙城點了點頭,當下抬起碗來,一仰而幹,不禁一呆。原來這酒聞著滿是花香,但喝了才知,酒香醇重,絲毫不因花香氣奪了酒味。而且甘甜濃郁,實在是難得的好酒。
石雙城忍不住讚道:“好酒!唉,喝過這裡的酒,才知道以往喝過的那些酒,當真索然無味了,唉,可惜,可惜!”
桃李仙娘一怔,道:“為什麼可惜,難道這酒還有什麼不好處麼?”
石雙城搖了搖頭,道:“可惜的是,我以後不能時時喝到這樣的好酒!唉。”一聲嘆息,顯得十分失落。
桃李仙娘一笑,說道:“這有何難?你若喜歡,儘管時時回來喝就是了。”石雙城笑道:“仙娘美意,在下心領了。對了,我一人獨飲,實在無禮,借花獻佛,也敬仙娘一杯。”
桃李仙娘微微一笑,舉起青花碗,只是虛在嘴前一晃,並未飲下。石雙城卻仰頭喝乾,就沒看到她其實未飲。
三碗下肚,忽然眼前一陣模糊。石雙城一怔,略覺詫異。他酒量不小,十碗酒也輕易不醉。區區三碗,居然有些飄飄然。讚道:“好酒,好酒,果然有些氣力!”
仙李仙娘身後影影綽綽,卻慢慢轉出一個女子,衣著打扮,竟然跟仙娘一模一樣,更奇的是,就連相貌,竟也有七分相似。那女子低聲道:“憶梅在此,謹聽教主吩咐。”
桃李仙娘點了點頭,卻不答話,向石雙城道:“你醉了,歇一歇吧。”
石室中居然有一張石床,上鋪錦被。石雙城既喝過百花酒之後,站起身走了幾步,只覺頭腦頗為昏沉,四肢痠軟無力,搖了兩搖,登時躺倒在床上。
桃李仙娘走近床邊,靜靜地向石雙城凝視,忽然一聲嘆息。她的心回到了十七年前,湖畔的乞巧之夜。那天,梅聖恂來遲了片刻,她一怒之下,竟然殺了自己的兒子。往事不堪回首,但她心底,卻只有恨,竟沒有絲毫悔意。
憶梅一旁侍立,她的衣著、容貌,幾乎和桃李仙娘一模一樣,只是要年輕得多。少了一些圓熟,多了幾分稚氣。
桃李仙娘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我要你好好侍奉他,記住,不許說你是誰。我要今夜之後,讓他永遠記住我,做我的裙下之臣。”
憶梅木然點了點頭。從她被桃李仙娘選中那天起,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就是做一個美麗的傀儡。
桃李仙娘又看了石雙城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淡淡地道:“我要他做騰龍教的聖教使,挑戰中原武林,打敗所有高手。哼,梅聖恂,你躲不掉的,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想到痛快處,忽然一陣狂笑,隨即轉身拂袖而去。
憶梅卻留了下來,她緩緩在床邊坐下,輕解羅衫,此時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詞,但世間的男子,只怕都抵不住這樣的誘惑。
輕衫褪去,身上仍留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將她美麗的身子半掩半露。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一雙纖美的足踝,就這樣輕輕在床邊舒展。
石雙城只是全身酥軟,提不起內力,歇息片刻,神智漸漸有些清醒。原來他近來功力大進,等閒**、毒物,已有抵禦之力。以前他曾被灌了摻有“龍鳳極樂散”的春酒,以致跟阿薰做了不該做的事,讓阿穎傷心離去。但若是此刻再飲,卻已不會再受制於人了。
洞中火燭大半已被吹滅,只留下床邊的幾支,看起來朦朧飄渺,不大真切,看著憶梅,卻沒瞧出來換了一人,還以為是桃李仙娘。奇道:“你你怎麼”
憶梅輕舒玉手,伸指堵在他嘴前,輕輕地道:“良辰美景,時光易逝。不要說話,好不好?”
她一面說話,一面將身子依偎在他懷裡。她身上一股濃濃的甜香,將石雙城全身圍繞。
石雙城心中怦怦直跳,沒想到“桃李仙娘”竟有委身之意。雖然酒中有異,但他內功已有火候,初時神智昏沉,片刻之後,又漸漸醒轉。當下暗暗警惕,心道:“她這樣做,必有深意。我須得小心提防,不要墮入他人彀中。”
憶梅眼波朦朧,柔聲道:“與君相逢,自是有緣。阿桃別無所求,只願與君共度良宵”
聽到“阿桃”兩字,石雙城心頭忽地一震,他驀地想了起來。數月之前,龍虎關外的險峰之上,一曲簫聲,引得劍品堂堂主上峰與一美婦相見。從梅聖恂嘴裡,知道那美婦名叫“阿桃”。
當時石雙城隔得較遠,又是月光之下,雖然見過阿桃的容貌,畢竟過於朦朧。又隔了許久,因此忘了。要不是憶梅嘴裡說出這兩字,他還當真想不起來。
當日在險峰之上,梅聖恂的話登時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