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不明所以,一開始只覺得好玩,笑道:“老婆婆,原來那天晚上是你吹笛子啊,真的很好聽。”一言未畢,忽然一陣眩暈,向後便倒,石穎一驚,急忙搶上抱起。迎雪叫道:“快走。”帶著幾人,繞到碧玉泉後,進了密洞。
阿薰雖然不捨,但石穎既然已受瀟湘夫人所託,一手抱了素心,一手牽著阿薰的小手,進了泉後的山洞。
四人此時都已用衣襟塞耳,不再怕九天魔音之曲。迎雪從衣內取出木盒,取出金鑰,插到石壁之上的一個圓形小孔。用力一轉,只聽軋軋之聲,石壁上緩緩開啟一個洞口。幾人又驚又喜,此時已顧不得許多了,急忙進去。然後關閉洞門,外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入口。
迎雪點亮火折,卻見密道之中,別有洞天。素心已經醒來,見狀又驚又喜,當下沿著石壁琢成的一條狹窄小道,四人側身相繼而行。
穿過石壁,前面忽然開闊起來,竟是一間巨大的石室。內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石鐘乳,倒懸而下。
當中一面平滑的石壁,上面有許多篆刻的小字,又有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正是“劍品注”三字。除了阿薰不能視物,石穎幾人無不呆了。
石穎喃喃地道:“真想不到,原來赫赫有名的《劍品注》,竟是刻在玉女峰上的一個密洞之中。”
梅迎雪看著石壁,也甚是激動,此時才知父親託付金鑰的用心。此洞不但可避強敵,更要緊的卻是得以見到此書,並能修煉書中武功劍術。只是她將外人帶進洞來,不知合否梅聖恂心意。但情勢所迫,料想就算父親知道,也會原諒自己了。
阿薰聽得氣氛有異,問道:“石大哥,怎麼了?”卻不聽回答,她一怔之下,扯了扯石穎衣袖,又問了一遍。石穎回頭看她,只見她嘴動了一動,卻不聞有聲,一怔之下,才想起原來眾人都還塞住雙耳。當下取出布團,又打手勢讓迎雪、素心也取出布團。
石穎說道:“大小姐,這面石壁是劍品堂鎮堂之寶,咱們冒昧前來,只怕堂主將來怪罪。”
迎雪嘆道:“世上最重的就是一個緣字,既然大家來到這裡,就是有緣人,料想我爹爹不會責怪的。”阿薰卻一臉黯然,說道:“我又看不見,看來我是無緣人了。”
素心卻道:“你說石壁上的字麼?你看不見,我們可以念給你聽啊。”阿薰大喜,問道:“姑娘,你說的是真的?”素心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微笑道:“你叫我素心好了。我說的當然是真的。”
阿薰情不自禁握住素心雙手,道:“謝謝你,素心姑娘。”
迎雪來到石壁前,卻見一行行小字,宛如珠玉。篇首有詩,寫道:
“仙劍金經皆已佚,世間唯有越絕書。劍品寂寞深如泉,干將莫邪亦等閒。大哉天地化無窮,一氣混元結嬰孩。書成碧血終不悔,笑看殘帖待有緣。”
迎雪默默唸了一遍,只覺一知半解。石穎自幼與刀劍為伍,讀書不多,沉吟道:“越絕書是什麼,難道也是一本武功秘笈?”迎雪搖了搖頭,說道:“《越絕書》是東漢袁康所撰,記載了薛燭相劍之事。”
石穎一聽,大感好奇,問道:“薜燭相劍,都說些什麼?”
迎雪道:“春秋之時,越王勾踐有幾把名聞天下的寶劍,名為‘純鈞’、‘豪曹’、‘魚腸’和‘巨闕’。越王聞薛燭精於相劍之術,傳薜燭來見。先看‘豪曹’,薜燭道,劍有五色,青紅黃白黑。須得五色並見,才算上品。‘豪曹’雖有光芒,卻參差不齊。此非寶劍。於是又看巨闕,薜燭仍是搖頭,道:‘金錫遊離於銅之外,不算寶劍’。”
石穎聽了,不覺撟舌不下,說道:“我聽人說過古之寶劍,也知道巨闕乃是越王珍愛之物。曾用以斬鼎,鼎有裂紋。於是名為巨闕。就連此劍也不放在薜燭眼裡,那他的眼光,豈不是高得出奇?”
迎雪道:“若非如此,又怎見得大師風采?那薜燭又看‘純鈞’,只見劍身流彩紛呈,光華搖盪,宛如春水溢波。寒氣襲人,宛似堅冰初融。薜燭嘆道:‘此劍竟能鑄成,有如神助,實在是世之瑰寶,價值何止千金。’純鈞寶劍乃是歐冶子所鑄,書上說歐冶子共鑄五劍,湛廬,純鈞,勝邪,魚腸,巨闕。其中湛廬寶劍最好,先為吳王闔閭所得,後為楚王所獲,秦王知道了,興兵來奪此劍。兩國交戰,死傷無數,楚王卻說什麼也不肯交出此劍。”
石穎聽了,大為嚮往,說道:“若是能得到五劍的其中之一,那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迎雪笑道:“若是按劍品註上所說,‘干將莫邪亦等閒’,只要練成劍品上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