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時辰下來,美酒佳餚都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淇瀾幾乎沒動筷子,雖然秦駿白不顧形象的代她夾了些菜餚到小盤裡,可是她實在沒胃口,喝了兩杯茶好像就堵在了胃裡,上下不得。
秦駿白麵上依舊溫潤如常,該敬酒敬酒該祝賀祝賀,無論是對待令狐謙還是他身側的亓皇后,都是為人臣該有的恭敬與低調。
反觀高高上位那兩個,亓皇后眼觀鼻鼻觀心的誰也不多看半眼,無論是丞相還是秦王。令狐謙的表情卻耐人尋味很多。臉上不見大婚的喜悅也就罷了,畢竟也沒有擺出眾人欠錢不還的j□j嘴臉。整個席筵中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的樣子,雙眸看似隨意的斜睨向秦王夫婦的方向,據有心八卦之人統計,整晚次數不少於八次
能夠在這個朝廷之上混到三品官員的,無論文武都對得起老奸巨猾這個形容詞。想去年皇帝壽宴時分,現在的秦王妃還和皇帝之間曖昧非常,此刻現狀卻詭異至斯
皇帝大婚了,新娘不是她
大義公主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不由不讓人感慨萬千,只不過都是在心底悄悄嘀咕兩聲罷了,任是誰也沒那個熊心豹子膽真的說出來。
不過秦王妃的行為舉止可圈可點,沒有半點可讓人詬病的地方。倒是讓人抓不到什麼傷春秋的小辮子或是把柄。
直到兩位主角也煩了,令狐謙揮手意興闌珊的說散了之時,眾人才踏實的鬆口氣,摸摸額頭的冷汗,老老實實的掉頭回家。
秦駿白知道淇瀾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疑問,該怎麼回答他也早做了打算。
是以散席出門,他反倒心裡坦然了許多。
該說的總不能繼續瞞她,不過有些事情就隨著這場宮宴一起埋入時間的灰燼裡好了,多提無益。
胡爾一直盡忠職守的在宮外等候在馬車上,像是隨時準備為秦駿白出生入死的影子,沉默卻永不會背叛。
返程的路上很安靜,淇瀾沒有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秦駿白也只是靠在車廂後壁閉眼假寐。一切都等著回了府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如此
回到秦王府,已經將近亥時。
吹到臉上的風依舊帶著些許的溫熱,全無涼爽的意思。
淇瀾心裡壓著事,本就煩躁不安,此刻上下馬車一折騰,更覺得身上汗溼粘膩,說不出的難受。
走到清風苑和明月苑背向路口的時候,淇瀾剛要走,就被秦駿白牽住了手。
“先回去洗漱一下,我一會兒來看你。”
淇瀾略微躊躇,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那麼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思這會兒淡了很多:“要不”秦駿白都知道?
看出淇瀾搖擺不定的矛盾,秦駿白微微一笑:“不是很好奇嗎?”
被戳中心事,淇瀾也沒有掩藏的打算,坦誠的點點頭:“好的,一會兒見。”
回到房間洗過澡身上終於清爽了很多,外面這會兒也起了風,從敞開的窗子吹進來,帶著舒爽的涼意。
淇瀾打發了幾個丫頭都回房間休息,今晚不用伺候或是輪值。
錦兒性子單純,想到就說,擔心淇瀾一個人不方便。
福兒笑嘻嘻的,倒是生了七竅玲瓏心一樣,拖了錦兒就走。上次被淇瀾不大不小的懲罰了一次,福兒倒真有所收斂,只是天性如此,淇瀾又不是那種高高在上主僕有別的夾生主兒,福兒也不過是從地面上轉到地面下。比如今天晚上,她嘴巴不說,可是不代表她不用行動表示。
本來沒什麼,可是讓幾個丫頭互相心有靈犀的笑成了掩口葫蘆,淇瀾面上也不自在了起來,好似真的有什麼不妥一樣。
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時間已是深夜。
沒有時鐘這樣精準的工具,淇瀾大致估算了一下,應該已經過了子時。
估算著秦駿白也快該過來了,淇瀾衝了一壺熱茶,坐在圓桌旁安靜的等待。
還沒十分鐘,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秦駿白進了門,看了淇瀾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剛剛洗浴過的面孔細瓷般的姣白無暇,唇不點而紅,眉不描而黛,頭髮半乾未乾的,帶著些許溼潤柔順的披散到後腰,身上穿了一件極淡的嫩綠色真絲長袍,沒有宮裝那麼繁複細緻,卻極其貼合她隨性淡泊的性子。此時此刻那清水芙蓉般的樣子帶著慵懶的風情,無意中卻散發著致命的嫵媚。
秦駿白轉開視線,唇舌發乾的下意識喝茶。他發現自己的定力好似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