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出聖旨,廢除太后的懿旨。”令狐謙從未想過要跟蕭太后鬧至今天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奈何她碰觸了自己的底線。
沒有暴跳如雷,蕭太后就像是平日的談天:“哀家的尊嚴和顏面皇上都不顧及了麼?那也無所謂,”蕭太后平靜的說出令狐謙最不想聽到的話:“皇上對秦王,也打算先辱之而後快嗎?”
令狐謙身子一震,不自覺的踉蹌著退後兩步:“他不會跟朕搶,他也不愛”
蕭太后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打斷了他的話:“愛不愛有關係嗎?重要的是,秦王已經接了哀家的懿旨。”殘忍的話如同鋒利的匕首,一層層割開令狐謙的血脈,痛徹心扉:“三日後,秦王自會入宮迎娶芙蓉公主,令狐淇瀾。”
一記記重錘接二連三的擊打在令狐謙的心頭。再也忍不住的腥甜瘋狂上湧,噗的一聲,鮮紅的點點梅花濺開,一絲血漬蜿蜒著掛在令狐謙蒼白的唇角,觸目驚心。
“母后,您真是朕的好母后啊,哈哈”令狐謙笑聲淒厲,含著悲苦愴然淚下:“朕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這樣對待朕!為什麼?!”
“事已至此,皇上請回吧。”蕭太后不願再多說,身子累到如墜千斤,可是心卻更累:“不管皇上怎麼想,哀家心意已定。這也是哀家最後一次見皇上,請皇上自己保重。日後就是哀家去了,皇上也不必來,春姑自會料理一切。”頓了頓蕭太后的聲音深深的沉了下去,聽起來幾乎耗盡了她一生的力氣:“我蕭戚芳會去我該去的地方,不會葬入你們令狐家的皇陵”
令狐謙失了魂般的喃喃:“朕這幾年,一刻不敢懈怠,唯恐辜負了母后您的信任朕不過是想留下一個女人,太后這都容不下麼這是在報復朕的忘恩”
“夠了皇上,”蕭太后猛的轉身,制止了他的繼續:“哀家不想聽了。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答應哀家的話,”蕭太后身子一晃,扶住了角櫃:“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事,皇上都能記得,你是南楚的帝王。”
南楚的帝王?
令狐謙看著蕭太后離開,直至身影消失在重重的迴廊宮門後,漸漸的笑至不可遏制,靠著軟榻的邊緣就跌坐了下去。
帝王,是呵,他令狐謙是強大無懼號令天下的南楚帝王
萬慈宮裡低低的響起放肆的笑聲。那笑聲由小及大,笑盡天下可笑之事般停不下來,和著嗚咽的風聲,久久盤旋在低氣壓的宮殿上方
作者有話要說: 轉折點,意外有木有,嘎嘎~~~~~
☆、已成定局
淇瀾一進城門,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一路走來,尤其是今天,越近沙陵,她的心裡就越沉,想要逃開的念頭野草似的瘋長——
她不想回去那個死氣沉沉的皇宮,不想見那個愛恨兩難的令狐謙,不想再陷入身不由己的生活。
知道了自由的味道,更加覺得它的難能可貴。相對比著,就是更加的煩惡宮中生活。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都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天下獨尊的男人。
有時候,淇瀾寧可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老百姓,不是萬民敬仰的皇帝,甚至不是令狐這個尊貴的皇姓,那樣的話,她願意勇敢一回,主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願意霸道的告訴他,自己喜歡他,不准他再去看別的女人,只能一生一世守著自己,眼中只看得到自己的好,不管是身還是心,都是完完全全屬於她沭淇瀾的
可是這假設,一如水中浮萍,是沒有根站不住腳的~
馬車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是擔心淇瀾聽到什麼坊間的議論。
可是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還是傳了進來。
“那個大義公主芙蓉公主尊貴”
“太后的懿旨秦王”
“出嫁和親”
淇瀾聽得一頭霧水,微微掀開轎簾,壓低了聲音問正在趕車的連城:“發生了什麼事麼,連城?”
連城搖搖頭:“不曾聽說。”
坐在連城身邊的連珏回頭,神思複雜的看了一眼這位快變成傳奇的女人,輕輕嘆口氣。
紅顏禍水,說的就是她吧
心裡的不安隨著馬車一路疾馳向皇宮的大門而越來越深,微風帶起了垂著的窗簾,灑進來燦若明珠的天光。
“停車。”淇瀾眼尖的看到皇宮大門口張貼的公告——
簇新的,懿旨?
連城雖不情願,卻還是勒停了拉車的駿馬。
淇瀾稍稍提起裙裾,掀開轎簾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