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俱是抄家滅族、五馬分屍的大罪,下面的切切私語早已變為一片譁然。
皇后並不為所動,似乎剛剛的指控只是信口開河。
“太子長期食用五石散,早已神志不清,如今竟然在先皇屍骨未寒之時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汙衊之言,本宮甚為痛心。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太子帶下去,讓太醫院的人好好診治。”
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即便被當眾戳穿面貌依然能夠鎮定自若的倒打一耙,只可惜她的痛心之辭並未得到任何回應。全副武裝的軍隊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動作,似乎並未聽到她的命令。
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皇后與身側的代世明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異常。後者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後自始至終安靜的有些過分的慕容簡與蘇逸,心中已有計較。
何銘看著向來運籌帷幄、自視極高的母后臉上現出難得的慌亂,放聲大笑,只覺得一腔怨氣頓時消散不少,竟有種變態的享受:“母后可聽過這樣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下一刻,面沉如水,“來人,將本殿的好母后與岳父大人帶下去,好好伺候。”
“殿下。”
跪在下方的代言玥再無法繼續沉默,她很清楚若是父親落敗帶給她的會是什麼,即便何銘此刻瘋狂的像個魔鬼,依然要堵上最後的希望,可惜她對自己的定位太過不輕。何銘冷冷瞥了她一眼,語帶輕蔑:“本殿知道太子妃向來孝順,莫非想跟著前去伺候?”
看著代言玥目光中的遲疑掙扎,何銘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年紀尚幼的九皇子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懵,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放聲痛哭。
何銘眼底閃過殘忍怨毒,上前牽過九皇子的小手轉身向後殿走去,似又想起什麼腳步一頓,轉過身交待:
“剩下的事情便交由舅舅與蘇世子處理。”
☆、46 螳螂捕蟬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風雲突變,向來呼風喚雨的皇后與代相鋃鐺入獄,整座皇宮盡數掌握在一事無成的太子手中。那日九皇子被太子帶走之後便再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內,無一不清楚那個懵懂的小皇子怕是早已化作一縷冤魂,然而儘管如此,太子並沒有停止對手足的殘害, 因為有人告訴他,就算沒有了九皇子還有八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
唯恐夜長夢多,何銘第二日便率領眾臣祭天拜祖,登基為帝,本想鄭重其事的辦一場盛大的登基典禮卻被慕容太傅與蘇逸為首的大臣們齊齊上書勸阻,理由是先皇尚未下葬,此刻行登基大典不合祖秩。何銘氣的頭頂生煙1卻又無可奈何,他總不能把所有臣子都拖出去砍了。
被何銘一身明黃晃的眼睛疼,揉著太陽穴,壓著心裡的火氣:“皇上匆匆傳召草民所為何事?”
“先生有所不知,朕佈下天羅地網前去捉拿滸侯,沒想到那老狐狸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一些婦孺孩童,朕已經將她們全部就地處決,怕只怕他此刻已經逃回封地起兵謀反。”
將他的惶恐不安收進眼底,暗罵一聲蠢貨,代婉勸慰道:“皇上手中精兵良將何止千萬,一個小小諸侯何足掛齒。”
要是真讓你抓到了,這臺戲還怎麼唱。
何銘如何也猜測不到,本以為已經逃回封地的滸侯此刻就躲在上京。得知妻妾兒女俱已慘死刀下,滸侯悲痛欲絕,誓要手刃昏君為家人報仇。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望向上座之人,似乎看到最後一絲光亮:“多謝世子相救,老夫感激不盡。世子並非池中之物,還請為老夫指出一條明路,自此之後定為世子馬首是瞻。”
他說的一派誠懇,只是話中可信度究竟幾何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
蘇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適時托起屈膝下跪的人:“滸侯言重,太子殿下性情如何不僅你我,怕是天下眾人都有所瞭解,縱觀他自稱帝至今的所作所為,殘忍暴虐,絕非天下人之福。奈何蘇逸人微勢薄,什麼都做不了。如今之計,只有請滸侯親自出馬,聯合諸王侯,出兵上京。清君側護皇威。”
將秘密護送滸侯出京的事宜安排好。蘇逸回到房間不意外看到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這是兩人鬧矛盾之後。她第一次主動來找他。近日來大事不斷,他已無暇顧及其他,只弔唁那一夜遠遠看了她一眼,時至今日兩人已有小半月未曾照面。不由得細細將其看了一遍:“辛苦你了。”
蘇逸這話說的真心實意。聽的人心中一暖,代婉冷哼一聲:“說得輕巧,你不知道那個廢物太子有多難纏。而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