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去哪裡?”
“西山。”
“西山?現在?”
西山並不是什麼荒郊野嶺,而是A成裡看夜景的好去處,只是這大半夜的往山上去,這人是不是真瘋了?
沈嘉昊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也就是說她無從反對。沒辦法只得按著他的要求辦,儘管這些要求是這麼的不合理。
答應周亮的時候,她早該料到這位大少爺沒這麼好伺候。
之後,車子在沈嘉昊指定的地點停好。車外北風蕭瑟,他們沒有下車,透過前擋風玻璃,可以看到A城迷人的夜色。
嚴怡然並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看見一切美好事物都感慨一番的女孩子,她形容不上來這些東西美麗的境界,對這些她只有美與不美最簡單的評價。
“看完夜景一會兒就回去吧!”
沈嘉昊頭到尾他都閉著眼睛,他根本不為夜景而來。
嚴怡然心裡罵道:你別說你是來看日出的,不然本小姐絕不奉陪。
“我只是不想回去,對著空空的房子。很虛。”
嚴怡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坦白得空洞。她毫無心裡準備,不知道怎麼回話。
“今天是她的生日。”
這句話他講得很淡、很輕,彷彿一開窗便可隨風消逝得一乾二淨。
嚴怡然覺得今天的沈嘉昊和往常的差太多了,幾乎不是同一個人。她一直以來的感覺是沒錯的,他是愛肖琳琳的,愛得深,全然不似他表面那般不以為然。
“既然這麼愛,又何苦分開?”
“嚴怡然,我問你,愛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響雷一般轟得嚴怡然不知如何回答。她知道愛是什麼嗎?她原先以為自己是知道的,後來才發現,她對此一無所知。
“我告訴你,愛那就是個屁,多餘得很。你們女人總喜歡把愛掛在嘴邊,但是光有愛有什麼用?愛能當飯吃嗎?為了愛就能捨棄一切?包括親情?”
沈嘉昊越說越激動,嚴怡然只是呆呆的坐著,她不善於應付這樣的場面,她不知道是該安慰、勸解,還是該反駁?最後,她選擇當一名安靜的聽眾。聆聽是最容易的差事。
“我從來不信命,但有些事情卻是我們不可抗衡的,就連你們所謂的愛也無法抗衡。”沈嘉昊深吸一口氣,然後繼續,“她父親是89事件的主謀之一,事情敗露後逃亡國外,這麼多年來一直被以叛國罪通緝。我這樣的家族,如何能容得下她?”
沈嘉昊想起當初,自己正要找機會帶她回家見父母,卻被母親搶先一步擋下。
問題少女
沈嘉昊想起當初,自己正要找機會帶肖琳琳回家見父母,卻被母親搶先一步擋下。
記得,母親在私房菜館的包廂裡,遞給他一個檔案袋。裡面厚厚的是肖琳琳全家人的資料,擺在最上方的便是她父親肖軍的資料,上面赫然印著:肖軍89事件主謀之一,先逃亡國外,以叛國罪被通緝。看到這裡,沈嘉昊倒吸一口氣,已經明白母親的意思。他與肖琳琳從這一刻起,已經結束了。
“媽,你派人查她?”
“二毛,你應該知道這叫什麼。”
他怎麼會不知道,母親這麼做其實不能膚淺的說是查,而是政治審查。
“二毛,媽從來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我們家也從沒有門第之見。看看大院裡跟你一起長大的孩子,有幾個的婚姻不是帶著政治色彩的聯姻,但媽知道你不樂意,我們也從不要求你這麼做。我們對你未來媳婦兒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身家清白,哪怕是家境貧寒也不要緊。可是,你找來這個,這般出身,我們家怎麼容得下她?”
“可是,她父親出國以後,她便從未與她父親再相見。”
“那又如何?這麼多年來,她們孤兒寡母的過著優渥的生活,她們敢否認與她父親還有聯絡嗎?她還是肖軍的女兒一日,你們就永遠不可能結婚。”
“媽就沒有別的辦法?”
“有,除非她登報從此與其父斷絕關係。”
與其父斷絕關係!如此殘忍的要求,要他如何開口?尚有一絲人性的人也做不出如此殘忍的事情,何況是對待自己愛的人。
“媽,這太強忍所難了。”
“二毛,嚴格來說,你連戀愛都不能跟她談的,畢竟我們家背景特殊。我一直沒有干預你,是因為你向來是個獨立懂事、知輕重的孩子,只是今天你提出要結婚,我便不可能再坐視不管。這樁婚事,我不同意,你父親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