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過藥了嗎?”
若白依舊不理會她,他的唇色雪白,身形單薄得彷彿可以被陽光穿透。百草陡然心驚。
“若白師兄,你這種狀況不能出賽,我”說著,她急著起身,“我去告訴初原師兄你病了!”
原本初原擬定的出場隊員名單中沒有若白,她還覺得奇怪,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時候初原就已經看出若白身體不適了。只是臨賽前,若白堅持要求替下寇震,出戰最後一場的閩勝浩,初原猶豫很久,最終還是同意了。
既然初原看出若白生病。
為什麼還會同意他上場的請求呢?
百草腦中一片混亂,只想著必須要告訴初原,若白現在高燒很厲害,絕對不可以出戰!
“不許去。”
若白的冷聲將她定在地上。
“可是你生病了”她非常不安,剛才他額頭的高燒從她的指尖一直燙到她的心底。
“那是我的事,”他淡淡吸了口氣,望向正在比賽的場地,“與你無關。”
“可是”
“坐下!”
若白聲音冷硬,長久以來對她的威嚴感,使得百草愣了愣,還是下意識地坐了下來。亦楓見那兩人雖然肩並肩坐在一起,但是身形都是那麼僵硬和不自然,他搖頭笑了笑,又打個哈欠。
第二局,3:1,申波領先。
昌海隊那邊的氣氛有些不對了,金敏珠鼓圓了眼睛瞪過來,黧黑少年閩勝浩拍拍韓東健的肩膀,面容依舊沉穩。岸陽隊歡聲雷動,大家像迎接英雄一樣擁抱住申波。
“讓他休息。”
看出申波累得已經有些虛脫,初原阻止了隊員們圍過來的興奮,將水和毛巾遞給他,親自為他揉捏肩膀放鬆,叮囑說:
“保持體力,最後一局穩健防守,注意不要讓體力消耗太快。”
“是。”
申波領命。
聽到初原和申波的對話,百草將頭轉回來,心中略舒了口氣,是的,她也能看出來,申波的體力遠不是韓東健的對手。第二局搶先取得優勢是正確的,否則第三局申波體力跟不上,更加一點機會也沒有。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韓東健幾乎各方面都要比申波強一些,幸好初原發現了他反擊轉防守較慢的弱點,然而一旦申波體力下降,這個弱點恐怕也很難抓住了
低咳聲從身邊傳來。
百草慌忙看去,見若白正壓抑著咳嗽,他的雙手虛握著,睫毛閉在蒼白的面容上,嘴唇抿得很緊。
“若白師兄”
她心慌地扶住他,他的身體僵住,胸口劇烈起伏著硬是將咳嗽又逼了下去。
“感冒很嚴重是嗎?你你很難受是嗎?我去找藥!”
霍地站起身,百草腦中已是亂糟糟一片,她向初原那裡看了看,他是隊醫,應該有藥。可是,初原和申波正在低聲交談,第三局即將開始。無措中,她看到一個人,腦子想也沒想,直接跑過去。
“回來!”
若白冷喝一聲,見她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轉瞬就跑出很遠去,氣得他重重咳嗽了起來。
“咦,百草,”曉螢也看到了,急忙高喊,“百草!你幹什麼去啊!你一會兒還有比賽呢!”
初原聞聲回頭,只看到百草跑遠的背影。
百草看到的是民載。
民載是那日昌海道館前來接待他們的弟子,中文說的很好,他正站在昌海外圍的隊伍中,目不轉睛地看著剛剛開始的第三局比賽。聽到百草的來意,民載留戀地又看了兩眼場中的局勢,回答說:
“感冒藥在宿舍裡,我需要回去拿。”
“那有退燒藥嗎?”
“有,也是在宿舍裡,你是想現在拿嗎?”
“是的,對不起。”百草臉紅地說。
“沒關係,我這就帶你去。”
民載走得並不快,他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賽臺上的比賽,當遠遠地看到韓東健飛起下劈,踹中申波右胸時,他面色一喜,只是顧忌著百草在身旁才沒有歡撥出來。
又走了一段。
兩人聽到山谷內歡聲雷動,但是已然聽不出來究竟是誰獲勝了,民載和百草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尷尬。
昌海道館很大,從山谷到民載他們住的宿舍有很遠的距離。等到民載終於從宿舍的書桌裡找出感冒藥和退燒藥,將用量告訴百草之後,百草感謝了他,就拿起藥匆匆往回跑。
她跑得很快。